荣德太后简直是恨不得要将底下的二人生生撕开,她目光阴狠,这时才从丧失爱孙女的痛楚恢复了理智,几十年的上位者威压展露无遗。
“谢绾,哀家问你方才哀家叫你跪下你为何不跪下。”
谢绾清目微凝,用着最是平静不过的语气道:“绾绾不是毒女,世子也不是暴戾恣睢的淫徒。”
是啊,既不是毒女,也不是暴戾恣睢的淫徒,为何要跪。
众人眼波一转,里头的滋味就不得而知了。
又听女子清媚若桃花酒的声音响起:“皇祖母若要绾绾尽孝,绾绾绝不敢不从。只是莫须有的罪名,绾绾万万是不敢当的。”
“你这个舌灿莲花的毒女!”话音一落,明王爷就像是忘了方才的疼痛一样,蹬地一声跳了起来。
他目光瞪大,如同牛眼一般,满满是血恨,瘆人极了:“你们害死芳华,竟然还不想承认!”
这一声声凄厉的控诉,当真是爱女心切,叫人动容。
皇后冷眼旁观,这时终是忍不住了:“明王爷口口声声说绾绾与世子杀害了你的女儿,证据何在?”
“哈哈哈!”
明王爷发疯了一般,仰天大笑起来,满满是凄厉。
笑着笑着,他竟是嚎嚎大哭起来,声音如同闷雷,滚得很远很远。
终了。明王爷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停止了发狂,他顾不上眼角的泪水,沉痛地指着那一具尸体:“那就是证据!”
众人循着视线望了过去,眼神微闪。
明王爷声音悲切:“本王今日下朝,在宫中见着了芳华,她穿着的鞋就是这一双。”
“这是本王的芳华!”
众人沉默,芳华郡主与灵运郡主被太后接入宫中,与两位王爷虽是父女,但也不得多见。趁在下朝的间隙,也可父女相见。
明王爷爱女心切自是要将芳华郡主从头看到尾,所以未曾掀开白布,从那一双鞋能够知道那具尸体是芳华郡主,也不稀罕。
荣德太后脸色黯然,目光缓缓有颓然之势,不知是否在自责,自责自己将两位郡主接入宫中。
很快,她又将这一股哀伤化为极度的愤怒,腾腾滚滚。
明王爷的目光从白布盖着的尸体移开,死死地瞪着谢绾与百里晟轩,淬了毒的目光阴狠无比,
骤然,他一冲而过,将那白布掀开。
呼一声,白布飘扬到半空中,像是天罗地网,淹没了上空,刺目惊心。
缓缓,白布无力地落在地上。
“啊……”有人突然惊呼起来,着实是那具尸体太过瘆人,女子虽披上了完好的裳衣,但从裸露肌肤上的淤青可以得知那下手的残忍与可怕的心思,更别提尸体慢慢色变,更是显得突兀无比。
她双眼发直,面容扭曲,临死前分明是怨恨的,不甘的。
“芳华。”明王爷肩膀一下子垮了,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双眼满是悲切。
他突然捂着脸大哭起来,叫人心中随着悲恸。荣德太后也悲从中来,混浊的眼珠子泛着老泪。
众人又是好一阵寂然无声,猛地,明王爷甩开了双手,滔天怒火烧向了谢绾:“谢绾,你敢对着芳华的尸体发誓,若是你有做过,就不得好死吗?”
谢绾面色如常,抬起头迎着明王爷怒火中烧的目光,眸子清清荡荡,然不过,却有一种噬人的鬼魅。
她一转目光,堪堪直视着谢芳华凸起的眼珠子,语气铿锵有力:“为何不敢?”
“芳华,本宫既没有做过杀害你的事,自然心中无愧,世子也一样。”
女子稍稍一顿,清目扫了慈宁宫一眼,语气幽幽,像是在地狱盛放的曼珠沙华,有着蛊惑人心的绝艳。
她唇瓣清淡,仅在这一刻染上了血意,带着极恶箴言的诅咒:“倒是真正害死你的人,才该不得好死。”
轰然。
有一人心中被巨石击落,疼痛得厉害,她柔弱的脸庞发青,不自在地移动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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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编辑没有上班,不能申请修改功能。只能迟点修改最后一章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