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运身体一颤,眼睛中含着一股被追捕的恐惧神气,她声音哽咽:“皇祖母,灵运没有。”
“皇祖母明鉴。”
荣德太后再次睁开了眼睛,以幽深的目光审视着谢灵运,后者无所遁形。
“罢了,你下去吧。”
谢灵运张了张嘴巴,又阖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这才恭敬地答道:“是,灵运这才退下。”
荣德太后别过身体,没有做声。
谢灵运微惊,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荣德太后片刻,终是退下了。
唯留下荣德太后一人在偌大的殿中。
她揉了揉发疼的脑心,稍显刻板的脸庞阴沉无比,自问她荣德太后运筹帷幄,屡屡败在一个堪堪及笈的少女手中,就连她两个孙女也被他们宠得无法无天,不识大局。
荣德太后眼珠子虎视着,像是要突出来一样,心中前所未有的忌惮在升起。
谢绾啊谢绾,你究竟有什么妖术,能翻了天。
……
锦和帝一道赐婚圣旨下,引得众人炸开了天,而他却沉浸在金尊殿中,不见其人。
至于,失意愤然者数不胜数,若真论何人最难堪,莫过于魏世子。
他舍了明珠,现在长公主与越世子有了婚约,不知他会不会悔得眼珠子都瞪直了。
“咣当——”
酒壶被随意一扔,击得地面噼里啪啦作响。
有一白衣男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长发如墨不扎不束,直似神明降世,玉树兰芝。他温和的眉眼尽是悲怆,露出了丝丝苦笑。
“绾绾,我的绾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
“嗝……”
魏初长长地打了一个酒嗝,他慢慢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着酒坛那边走去。
他一把举高酒坛,仰头,如月下光华一般的清酒尽数落下,些许浸湿了他的白衣,竟是有几分别样的美感。
“噼里啪啦!”
魏初恶狠狠地往地上一甩酒坛,碎片四溅,触目惊心。
“夫君……”
一道轻柔的声音,布满了担忧。
魏初惊喜欲狂地扭过头,正见一眉眼绰约的女子含着温雅的笑意向她走了过来,她步步款款,占尽了风流。
她不似平日里那么冷淡,满心满眼的是担忧:“夫君,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魏初一把将女子搂在怀里,凑在她的颈窝里,近乎眷恋地吸了一口气:“你好香。”
女子脸颊泛红,像是开满了灿烂的花儿一般,美得让人心悸。
魏初强势吻下,贪婪地吮吸着女子的甘香,他温热的舌头在卷动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唔……”
女子轻轻地唔了一声,这无疑更加刺激男子,他狠狠地将女子搂得更紧,满足地喟叹一句:“绾绾……”
“绾绾……”
女子身体一僵,她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天的光芒,狠狠地咬住下唇。
魏初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了起来,望着眼前的女子,脸色微冷。
一把将她推开,声音彻骨冰凉:“你怎么来了?”
片刻的温存不过是黄粱一梦。
谢静璇的脸庞慢慢地渗出了苦笑,她垂下了眼睑,遮掩了里头的所有的情绪。
她低下头抚了抚肚子,道:“妾身今日肚子微动,就在想,是否孩子想念父亲了。”
魏初冷冷一笑,残酷无情:“你腹中胎儿不过是一月有余,何来的微动?”
谢静璇勉强维系的笑意再也僵持不住,她忍了忍,温声道:“夫君这是舍不得大皇姐么?”
魏初的目光登时落在她的脸庞,像是刀子似的,要将人的脸庞划破。
谢静璇心里一痛,强自忍住酸涩道:“只是大皇姐不再是原来的大皇姐。”
“夫君,你还要……”
魏初的目光愈发冰冷,叫人骨子冻彻,谢静璇眼眶泪水在打旋着。
却只听男子漠然道:“滚。”
谢静璇整个人在摇摇欲坠,她死死地望着男子,泪水慢慢地渗出来,但还是没有移开一分。
可惜郎心如铁,转过头,留下一个背影给她。
谢静璇身体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她泪水直流,一步一步极为沉重地踏出了门,像是栓住千斤顶一般。
终于出来了。
“公主,你的脸色怎么苍白?”
候在门外的婢女见着了谢静璇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忙不迭走过去扶着谢静璇。
谢静璇眼神一狠,像是淬了毒的利箭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她咬着牙切着齿:“魏语嫣还是不肯说实话么?”
婢女神色一瑟缩,摇了摇头,道:“没有。”
谢静璇冷冷一笑,像是青蛇一样:“那就把她杀了。”
婢女吃惊得张大了嘴巴:“那王妃王爷?”
谢静璇语气丝毫不带一丝温度:“本宫自有法子。”
“既然她无用,那不必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