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神色更加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他恨意滔天:“就是你们镇国公府,我们家住京郊外十里,向来与世无争。”
“若不是镇国公府招惹了”
管家这一刻总算是深深地体会到了,何为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这受害者的家人倒是像地痞流氓,不依不饶。
只是管家不知道,受害者向来有无数者,有人故意引导之,借此为利剑,为虎作伥。更有甚者,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博取同情的骗子。
“让开!”
“让开!”
陡峭几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像是坚冰一样,彻骨冰凉,叫人的血液也凝固了。
正见十数个持着熠熠发亮的武器的官差大步走来,一个个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手中的武器散发着死亡性的煞气,好似地狱间的鬼差,叫人毛骨悚然。
老百姓始料不及,被他们推开了一道宽敞的大路。
一步步走来,直似一把尖刀,刺向镇国公府这块“大肥肉”。
众人被吓得一声也不敢吭,向来是官差是压制着老百姓,带着天生的敬畏。
而年轻男子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几乎是在一瞬间,踉踉跄跄地扑到那几个官差的脚跟下,痛苦求怜:“大人!求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大人,求求你为草民做主!”
他泪水打湿了官差的裤脚,就连黏糊糊,稠密密的鼻涕也沾染到其上。
打头的官差一脸忍耐,额际憋得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疙瘩,他拼命地将心中的怒火吞落肚子。
声音难免带着几分冰冷而剧烈的怒火:“你究竟是有何冤屈!”
年轻男子听到官差的话,含泪的眼珠子陡然一亮,不知是欣喜还是即将大仇得报的极致畅快。
他近乎是迫不及待道:“草民李成福,家中住在京郊外十里。本是与人无愁无怨,但家妹受镇国公府软禁后,竟是招来了全家灭口之祸!”
“求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管家听到这男子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简直是要气疯了。长公主本是好心收留那妇人,硬生生被污蔑成软禁。更是没想到她家中飞来横祸,倒是镇国公府恶毒了?
几个官差听到京郊外十里的字眼,眸光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似有阴险的笑意在荡起。
他们的语气不再是那般不耐,他们喝道:“你家妹是何人?”
年轻男子显然是没有想到官差会问到此,他愣了半晌,这才挂着泪水讷讷道:“家妹李锦儿,正是镇国公府软禁的妇人。”
果然如此,几个官差嘴角诡异地扬起,稍纵即逝,他们似乎这才望向了敞开的棺木,将其触目惊心的景象尽收眼底。
他们声音似乎是带着恶毒的喜意:“李锦儿死了。”
轰然一声,年轻男子耳朵哄了一声,全身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都麻木了起来。
他老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喉咙像是发紧了一般,这才讷讷问道:“死了?”
半晌,他的脸像蜡一样的黄,嘴唇子都发白了,眉毛一颤一颤地,全身都在得得地发抖。
他声音刺耳:“家妹也死了?”
几个官差似乎十分满意这样的效果,他们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同伴的欢喜。
若是仔细去听,他们的声音是夹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的:“正是。李锦儿死在镇国公府安排的府邸中,我们奉大人之命,有请镇国公与镇国公夫人协助我们大人彻查此事。”
至于有请,究竟是入狱还是拷问,就不得而知了。
年轻男子痴了,疯了,他拼命地咆哮着,怒吼着,像是一头被所有人遗弃的困兽,
许是他的悲切太深,惊动了苍天,一道闷雷响起,震耳欲聋。
众人哗然震惊,有的认为镇国公府无辜的人已有些动摇了。
那妇人为何无缘无故地死在府邸中?可长公主分明就是叫那妇人露出了马脚。
几个官差见目的达到,感叹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嘴角瞥起了一丝冷笑,堂而皇之地踏进了镇国公府,气势汹汹。
管家心里一沉,像是被一块巨石栓住,无边无际地沉降。
眼见着几个官差就要闯入了镇国公府,他呵斥:“你们怎么敢!”
说罢,几个官差提脚一踹,管家像是脱了线的风筝一般,飞跃了开去。
“咳咳……”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咳嗽着,脸色煞白。
几个官差不屑一笑,大摇大摆地踏进了镇国公府,身后的利器晃动人眼,嚣张至极。
……
很快,镇国公与镇国公夫人被“请”出了府外,男子虎躯凛凛,一双明目如炬,叫人不敢直视,妇人面容姣好,端的是世家贵族的风仪。
叫人无法想象,这怎会是杀人凶手呢?
“爹,娘……”
背后的林玥泪眼朦胧,显然是慌了神,巴巴地紧跟着他们,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这怎么会是成了这个样子?
林相言脸色阴沉,扶着他妹妹的肩膀,
林书成望着他们的一双儿女,心中酸涩不已。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不明白。
镇国公府这是彻彻底底被人盯上了,且背后之人敢与镇国公府对上,或是敢与皇后长公主对上,绝非那么简单。
至于是何人,林书成大概也猜到是何人。
他肃然正色,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回去!”
“爹……”
林玥不甘心地叫唤了一句,无果,身体摇摇欲坠,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几个官差嘴脸丑陋,区区一些官差,竟是跋扈至极。
他们不耐烦地催促着:“镇国公,还请勿要拖延时间,大人正等着了!”
林书成虎目一寒,刺向了几个官差,他们心里一颤,不由退后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