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之中一闪而过的烦躁没有逃过樊雨然的眼睛,心下募得一凉,那句“我跟她只能留一个”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乐毅看着她自嘲般的笑了笑,转身回屋,不轻不重的关上房门,浓重的失落连越下越大的雨水都冲不开。
他钉在哪里,一步都动不了。
她疼,他就不疼了么?
他是人不是神,也会累,也会疲惫。
苦心经营多年,如今婚书在他手上,乐家在他手上,无妄渊也在他手上,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带在身边,共度余生,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母亲,他无力违背自己的母亲。而她,只知道责怪他。
可笑么?
六十三天了,自从终南山他将她赶走,到她昨日逃进慕爻乐府,他已经六十三天没能见过她。
乐毅惊异于自己记得这样清晰,其实他不是不自私,她不声不响用假死逃了他三年,他疯了似得想了她三年,他何尝不想让她也尝一尝这是什么样的苦痛折磨。
他以为时间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不会变,可终究是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烟雨微凉,残花落了一地。
雕花木门忽而打开,乐毅抬头看去,见樊雨然立在那里,唇角一张一合,“你进来,我们谈谈。”
他诧异自己没有犹豫,门关上的那一霎那,樊雨然转身扑进了他怀里,消瘦的双肩颤抖,满是委屈。
心被什么撞了一下。
“……对不起。”他听见她嗫嚅的嗓音,心头郁堵的闷气和阴霾散得一丝都不剩。
乐毅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她总能随意掌控他的心绪,轻而易举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