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还能活着，你能不能、能不能……”

他想说什么呢？

樊雨然抿唇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田单，你不必再说了，我不想听。”

田单面色一僵，重重的拧了眉，显出痛苦的神色。

她性子孤傲，无论他如何补救，她还是不肯原谅他么？

“不过，”樊雨然柔柔一笑，眉眼温润。

“田单，这些时日，多谢你了，真的。”

她说得很是诚恳，田单为她做的，她看见了，也记下了。

人人都说她无心无情，可事实真的如此么？谁知道呢！

明明是听了该开心的话，可田单短短愣怔了一瞬，却颓然睁大眼睛，心底涌上翻涌的恐惧和惊骇。

“樊刺猬，你！”

后边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樊雨然身子一顿，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浓烈的殷红染透她身前衣裳。

似血的残阳收起最后一缕余晖，脆弱的生命正如残花般渐渐凋零。

樊雨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的确是最后一日，只不过不是他的，而是她的。

她曾幻想过一百种自己离世时的样子，却没有猜到还会有这一种。

忘了是谁说过，她这一生注定孤苦，颠沛流离。

樊雨然笑了笑，她也确实孤苦啊，客死他乡不说，弥留之际，最爱的人没有一个在她身旁。

“樊刺猬，你醒醒，你醒醒！”田单抱着她无力的身子，狼狈地大喊，“你不是一直想杀我？我还没死，你怎么能死！”

像哀兽的悲鸣，田单吼得嗓子都劈裂了，“医师！快叫府上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