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酒好么?
樊雨然笑了笑,取了玉颈瓶又为他斟满,也不管他喝不喝,以手撑颐望着满桌佳肴,打趣。
“田单,雨然的粗茶淡饭,可还入得了眼?”
田单夹菜的手僵了僵,不答反问:“如果坐在你面前的是他,你也会这样问么?”
他?乐毅?
樊雨然微微一愣,水眸缓缓弯成两道新月,言语略带娇柔和任性。
“如果是他,不管菜色如何,不管好不好吃,我做的,他都要吃掉!”
顿了顿,樊雨然歪头,勾唇又加了一句:“不吃也得吃!”
田单抚掌而笑,举杯咽下烈酒,极是开心地说。
“瞧瞧,瞧瞧!我早就说过,你根本就是一只刺猬,拿着小针乱扎人就够了,又何必扮作端庄稳重的大家闺秀?”
“樊刺猬,好歹你我也算共度了半年时光,”田单笑着摇了摇头,盯着她的目光颓然一深,缓缓道。
“这最后一日,你还要与我这般生分么?”
最后一日?
樊雨然敛下神色,凉凉地望他,也不觉得惊异。
没错,的确是最后一日。
田单真的太了解她了。
孩子已经送走,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她一直都是恨他的,他岂会不知,也许,他一直等着她向他复仇的这一天呢?
她说过,他欠她的,要用命来偿。
“樊刺猬,”田单艰难地咽下涌上喉间的鲜血,想笑得开一些,却只剩下勾勾唇角的气力。
“……你想要的,我都给了,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