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轻蔑的笑意激怒了乐桐,闪着寒光的长剑堪堪划下,电光火石之间,被斜飞来的石子重重击落。
乐桐诧异地望向门外,有个身影凌空踏进,樊雨然染了水的眸子颓然亮起,几息之后,却像昙花般瞬间凋零。
来人,不是乐毅——
凌空而来的玄岩重剑抱于肩头,挑眉望了樊雨然一眼,才转身挡在她与乐桐之间,出言揶揄。
“你杀了他,怎么跟你主子交代?”
乐桐咬牙,恨意写了满脸,却不知该作何回答。
“与其站在这儿,还不如去守着你那璇玑!”
并未多久,樊雨然听到了乐桐一声哼嗤,紧接着是挥袍愤然离去的脚步声,重重地,就像是将怒气发泄在她骨头上一般。
“公子不放心,叫我来看看你。”玄岩扯了条杌凳上,一屁股坐下,根本不在意她颈上分明的红缓缓流动,自顾自的说,“你若是说你没事,我即刻便走。”
樊雨然却笑了,毫无血色的唇轻轻勾起,清冷的笑意不达眼底。
她阖上了眼,久久未答,就在玄岩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却听到了一声孤傲的叹息。
“玄岩,子瑜是叫你来带我走的罢,我不说走,你哪里走得了?”
玄岩微微一愣,这才发觉竟他随意的一坐,俨然是一副等待什么的样子,竟暴露了意图。
瞧瞧,分明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却为一个情字,偏执到这般地步。
也罢,随她,他只要做好墨濯交代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与他无关。
日出日落,潮涨潮汐。
玄岩出去了几次,再回来时,樊雨然仍旧维持着一个姿势,阖着眼睛,轻的几乎没有呼吸,好似睡着了一般。
可随便一个或清或浅的脚步声都能令她睁开眼睛,再仓皇怆然地深深阖上。
玄岩知道,她是在等他,只是没有等来。
那是第二日的清晨,天色昏黄。
樊雨然站在单薄的牗窗下,朦胧的光影笼在她身上,分外寒凉。
玄岩看着她轻轻回眸,脸上的笑意冷得像窗外未散的霜。
她说,“玄岩,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