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住她冰冰凉凉的手指,百般厮磨,窝在掌心,捂在胸口,却怎么也暖不到她遁入凛冬的心扉里。
浩浩长夜,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之时,烛火已残,蜡泪已干。
他坐在床边,目光深深沉沉,眷恋不舍地望了她整整一夜,就像害怕有一天,会再也见不到一般。
略带薄茧的指腹划过她指节每一寸肌肤,一遍又一遍,就像害怕有一天,他会永远失去她。
“……雨然,你信我。”
他不言不语陪她挨过整个长夜,却在晨星未露之时,哑着嗓子说出这句不明不白,又不清不楚的话。
覆住她手指的温暖辗转片刻,随即撤去,他细细扶掖,推开门踏入一片昏暗之中。
木门轻合,樊雨然睁开冷冽的眼眸,羊脂玉般姣好的脸庞上,凝了一层寒霜。
僻静空寂的院落,乐桐穿着乐家亲卫特制的重装,肩负红铜狼牙状突起,顿开粼粼甲光。右臂微曲,手掌按在腰间佩剑之上。
明明是精神抖擞的装束,却因为乐桐面上躲躲闪闪的目光而黯然失色。
他身后站着十几名府上的乐卫,除了肩上未覆狼牙,与乐桐的装束一般无二。
乐毅俊颜顿沉,垂在身侧的手猛地紧握成拳,关节攥得发白。
重步走近,一众乐卫单膝支地,顿首抱拳行礼。
铠甲撞击发出的轻响,像冰一样冻住,狠狠砸在地上。
没有回应。
乐毅冷冷地盯着眼前众人,锋利如刀的目光割过庭院中央,六个被五花大绑的训者身上,阴冷的声音自齿缝磨出。
“谁、让你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