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一秒还温柔闲适的海面,下一秒便能掀起滔天的巨浪,千变万化。
樊雨然下意识攥了攥手里双蝶流苏的银簪,眼前之人给了她一种奇异的感觉,像六月洁白的杨柳絮,飞得漫天都是,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你是墨翟?”
黑衣人闻言,斜目扫了一眼琴池呆若木鸡的众人,看也不看樊雨然一眼,也不等人回答,连想都不想,竟生生地转身,走了。
这就走了?
突然毫无征兆的转折,让樊雨然自己都愣了好片刻,他们是来演戏的不成?
还没回过神来,琴池一侧半人高的牗窗忽得碎裂,刺目的阳光没了阻隔,像剑一样直插进来。
众人眼前一花,樊雨然只觉身后大力一提,整个人被横空仍了出去,意识回归之时,人已在牗窗之外。
那领头的黑衣人像捆母鸡似得反剪她消瘦的双臂,朝银白公子淡淡道了一句。
“茗湘楼外,不是墨家的地盘,承让。”
颓然变亮的光线,让樊雨然眯了双眼,一时看不真切,那白衣公子好像追了两步,却被另一个人拦下。
阁楼之外,狂风骤雨般的马蹄声好似踏在人心上,马车疾驰而过的一刹那,樊雨然又是被大力一提,整个人像个包袱一样撞进马车里。
只听轰地一声闷响,脊背和后脑结结实实撞在车厢上,撞得樊雨然头昏眼花,苦不堪言。
云眉紧蹙,樊雨然咬着牙缓了缓劲,瞪着跟上马车的黑衣人,磨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