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卿对将军府存着不舍,爷们儿么,爱舞刀弄枪的,再加常浔威名远播,打心眼儿里头羡慕,将来就想成为像常浔那样的大将军,这功夫才学了个门道,筋骨刚展开,就这么走了确实挺不甘心。
可这头再怎么放不下也比不上自个儿家重要,跟爹娘在一起可比什么都值。他就是奇怪,他家姐才刚做了将军夫人,今儿个大婚,怎么就要走呢?
他上了马车往外巴望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这苦才吃一半儿,而今就要半途而废了,往后怎么样还没定数呢。
连笙跟玉嬷嬷她们告别,仍觉得愧疚似的,摘下镯子头饰交给玉嬷嬷,“我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这些东西你们留着,虽说不值钱,但总归是我的一片心意,将军府你们恐怕也待不下去了,还是早日自谋生路去吧!”
“您就别操心我们了,等公子回过神来,一准儿全城戒严,顶着风口浪尖的不好走,还是趁现在赶紧出城去吧!”
连笙擦擦眼睛,“那咱们往后有缘再见。”旋身上了马车,车夫打马,戚戚静静地夜里,马车辘辘离开。
惜春望着马车离开,心里不免惆怅一阵,又为自己后路担忧,锁着两条眉问玉嬷嬷,“夫人走了,将军定会怪到我们头上,嬷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别急着慌,还回院儿里侯着,回头将军问起来了,只推说不知道就行了,反正人是从前厅走的,恁些人都看不住她一个,何况咱们不在跟前的呢,管好自己的嘴就成,将军和公子无论是哪一个问起来,对着她,心里总归是惦记的,少说少错!”
惜春珍夏两个应了,跟着玉嬷嬷又折了回去,可瞧着吧!这一晚上还不定怎么闹腾呢!
再说前厅,从先开始的怀疑赫连炤到如今的矛头直指柳虞,形势陡然逆转。死人无法开口,但只要燕娇肯开口,柳虞罪名成立,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燕娇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命将不保,两头都讨不着好,她不说,将军要杀她,说了,柳虞也不会放过她,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没有对她有利条件,还何谈据实相告?
摄政王也坐不住,燕娇留下就是祸患,一旦她出卖柳虞,自己势必也会受到牵连,必须得想办法杀了她才是。
赫连炤一旁看戏,见气氛正僵,遂出声道,“别的且按下不说,在柳夫人房中搜出合歡散一事,将军难道不应当给我个说法?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查来查去居然在自家人身上发现宫中禁物,这事要是给皇上和太皇太后知道了,恐怕……”
摄政王听了喝道,“赫连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医院院正曾是我府上门客,你这么说是怀疑我从宫中偷拿了合歡散给柳虞让她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