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笙在回公子府的路上遇刺,被刺杀的次数多了,她反而不显惊慌了,从袖兜里掏出玉嬷嬷给她的匕首,弯钩一样的形状,月下森森闪着寒光,她堪堪举稳了,对着他,步步后退。
对方蒙面又戴着斗笠,一身黑衣在月下犹如鬼魅,对她匕首自保的行为深感不屑,“你以为一把匕首就能保住你的性命?别傻了,乖乖放下武器,或许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些。”
?“你敢谋杀将军夫人,看来幕后主使来头不小,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心机的伪装自己,想杀我的人,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可惜,上次那几个被派来杀我的人已经命丧黄泉,你要是不怕死觉得杀了我还有命活着回去的话,就尽管试试,卸磨杀驴这种事,你们江湖人应该比我看得清吧。”
这个可不像上次那两个那么好哄,她的话,他丝毫不为所动,步步紧逼,直到她身后是深池,再无退路,“那是他们蠢,我和他们可不一样,这里是公子府巡视范围内,灯下黑的道理你应该懂,要杀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言罢抓住她头发就把人往水里按,连笙拼命挣扎,匕首划伤了那人的手臂,刺客怒了,抢过她手里的匕首,在她手上的同样位置划了更深的一道,“贱人,居然敢伤我,本来想给你个痛快,现在看也不用了,慢慢儿折磨你才更解气!”
她大口喘着气,手撑在岸上,含糊道,“那你尽管杀好了,我要是死了你觉得你还能活的长久吗?”这话说出来是为了壮胆,这是在公子府附近,一定有公子的人会发现她,她是害怕,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莫名的心安,总想着赫连炤手眼通天,一定能赶来救她的。
“只要活的比你长就够了。”弯刃刺破血肉比直刃更厉害,刺进去,再拔出来,刀刃上能带出一大片皮肉出来,这一下扎在她肩胛,原本这肩上就有旧伤,如今又受这么一下,她疼的连叫都叫不出,微弱的鼻息在漆静的夜里尤显苍白。
她哪还来的力气反抗,奄奄一息瘫在地上,看月下泛冷的弯刃再度向她刺来。
昏迷前,她哆嗦着唇瓣喃喃了句“赫连炤”只不过气息太弱,听不出是不舍还是不甘。
本该是无事寂静的夜,过了闹市的时辰,家家户户都早安歇,林太医从值上下来,才回到家,由着夫人更衣散发后躺上床,对自己境遇唉声叹气一番就要合眼入睡,不想才闭上眼,外面小厮便急敲门道,“老爷,公子府急召。”
他惊坐起来,扬声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事?”
外面答,“说是将军二夫人遇刺,受了重伤,让您过去看看。”
这可是公子上心的宝贝人,半点差错都不能有的,叹口气,下床穿衣。夫人也跟着起来,一边为他系腰带,一边疑道,“将军二夫人怎么会在公子府?这大半夜的又怎么会遇刺?”
“官家的事,我们还是少知道的好,你先睡吧,我去看看情况。”又朝外面喊,“快去拿我的药箱!”
这一晚闹腾的动静可不小,林太医跟赫连炤前后脚到的,他退一步向赫连炤见礼,赫连炤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先去看人,见什么的礼!”
林太医大早上的被叫出来又受一顿排气,心里也不痛快,可再不痛快又怎样,恨也只能恨那不开眼的刺客。
赫连炤脸色很不好看,阴着脸问回禀的侍卫,“刺客呢?抓到了吗?”
“抓到了,在地牢里关着,四方大人正在地牢审着呢!”
他恨的咬牙切齿,看见榻上垂下来的一条带血的手臂,心口钝钝的疼,怎么也提不起勇气近了去看她是什么样子,末了,自虐似的,近前看了眼,肩胛,手臂……伤口还在冒血,她人死气沉沉的躺着,他甚至看不见她呼吸时胸前的起伏。
他遍身的戾气就快自持不住,指骨捏的“噼啪”作响,这哪是在伤她,分明是在要他的命,满眼的怒火喷薄而出,真是片刻也忍不得,转身迈步离开,随手抽了侍卫一柄剑往地牢去。
四方正在审刺客,先甩了顿鞭子给他松松筋骨,问十句,一句不答,又叫人往他身上泼蜂蜜水,尤嫌不够,换了盐水浸泡过的倒钩鞭准备再用刑,才打了两下不到,见公子来了,道,“口中没有藏毒,看来并不是专业杀手,可嘴硬的很,一句话也不肯说。”
赫连炤举剑,在那刺客胸口比划,“谁派你来的?为何要刺杀将军二夫人?”
那刺客咧嘴一笑,“赫连炤,我行刺的是将军夫人,将军府的人都没开口说什么呢,你急什么?莫非……你跟这个贱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勾当?啊?哈哈哈哈!”
他脸色愈加阴沉,握着剑的手运力在他胸口深深刻了一道,“不说?没事,我今天有时间跟你耗,从此刻起,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一句不答,我就割你身上一块肉,两句不答,就割两块,三句不答……”他转脸问四方,“腰斩之刑自皇上登基以来可是还不曾用过?”
四方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