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跪倒把连笙给跪晕了,亲自把人给扶起来,茫茫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好好儿的吗?要我救你什么?”
小丫鬟不由分说就开始抹泪,抽抽搭搭的耸着肩膀,“夫人下午收到的那封箭书……是奴婢放的,夫人若不按照上面所说去赴约,奴婢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这倒是个新手段,他清知道自己会视而不见,又拿捏住了她心软的把柄,所以拿旁人的性命来威胁她。连笙咬牙,心里暗骂一句,她是亲眼见过赫连炤杀人的,这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吧!
到底是心软,末了,只能妥协,“你别哭了,我知道了,这就过去,你且回去吧,后面就没你的事了。”
小丫鬟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连笙换了件儿衣裳,玉嬷嬷要跟她去,她没让,“柳虞盯我盯的紧,你们得留下替我遮掩,少一个她都会起疑心,我自己去就行了。”
玉嬷嬷又拿了件斗篷给她,“那您万事小心,有事就差人回来叫我们。”
她披上斗篷,趁着落暮余晖,从后院离开。
帝京的街从傍晚才开始热闹,包子店,杂食摊,珠宝行,成衣铺子,各家门前都挂着红灯笼,不知哪儿飘来的香味儿,巷子里氤氲着袅袅热气,人行在里头,如腾云驾雾。
她按着赫连炤给的地址,找到酒楼,店掌柜亲自迎出来,扫扫袖子,笑的一脸谄媚,“您来啦!公子在楼上雅间等您呢,小的这就给您带路。”
不知道他又耍的什么花样,连笙心里没底,也不叫掌柜的跟着,“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不用跟来了。”
掌柜的止住脚,见她上了楼,转身回帐台前,低声吩咐跑堂,“都看见了吧,去,回去照实说!”
“诶,掌柜的您放心,小的这就去!”
掌柜的又往楼上睨了眼,嘴角森森然挂几分笑。
连笙到了楼上,进去了雅间,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赫连炤的影子,她又想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跑到楼下去问掌柜。
那掌柜一脸茫然的从账簿里抬起头,“不在?小的方才上去的时候公子明明还在啊!”
她心里觉着不大对劲儿,赫连炤叫她来不可能自己还不到,况且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在公子府里,这还是头一回他以信代述叫她在外面见面。
细细一想,心里愈发惴惴起来,“既然公子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她披上斗篷,转身就走。店掌柜在身后叫她,“二夫人您别走啊!公子说不准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充耳不闻,混在人群里,趁着无边夜色匆匆离开。
这厢她前脚刚走,后脚店里的跑堂就回来了,“掌柜的,上头说这事成了。”
“你再去跟上头回个话,就说二夫人好像有所察觉了,叫上头好有个应备之策。”
“是!”
连笙几乎是一路跑回了将军府,玉嬷嬷一直备着茶等她回来,听见外头扣门的响声,开门迎出去,替她解了斗篷,挂在衣架上,见她脸上尤剩惊魂未定,忙问道,“怎么了?夫人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接过惜春递来的茶,喝一口,甘甜润过心肺,平复下气息道,“我今儿去了酒楼……可是却没见着公子。”
“没见着?怎么会没见到?”玉嬷嬷替她掸掸袍子,“公子是没去还是还未到?”
她摇摇头,杯子握在手心里,丝丝缕缕的暖融进身上,“我去时,掌柜的说公子在楼上雅间等我,可我上去,雅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便下去问掌柜,他又跟我面前装不知,说方才还在现在不在了,公子那么个大活人,是走是留他能没个觉察?我觉着不对,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