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大信,冲珍夏摇摇头,珍夏又端一杯酒给康泽,“其实,我们夫人叫我来给你送酒呢还有个原因,就是担心将军在陲城的安危,将军临危受命走的急,临走也没有跟我们夫人好好儿说句话,夫人心里急,所以差我来问问,大人这儿有没有将军的消息?”
总绕着晌午要令牌的事打转,康泽总会有疑心的,换个话来敬他酒,他去了疑心,自然就不再推拒了。
而康泽,听她这么一说,果然又接了酒,“孤竹如今要攻的是乌邦,皇上虽下旨让将军出兵相助,但以我们两国之力,要对付孤竹急调的几万大军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将军自小熟读兵书,大大小小的战事经历过不少,这次也不是什么凶险的局势,姑娘回去就跟夫人说,请夫人放心,将军在前方定会事事安好。”
“我们夫人自从将军出征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翻来覆去,提心吊胆,前阵子还遇刺,这心里真是没个主心骨。”她不动声色又给他添满一杯,东拉西扯的找话聊,“对了,还不曾请教大人家乡在何处?”
他又喝了,道,“我是江北人氏。”
“我也是江北人氏,江北舒城的,只不过从小便进了宫,家乡话早就忘的七七八八,今日听大人说话只觉熟悉,不想原是老乡来着,这杯酒,我敬将军!”
“我是江北廖城的,两城挨着,倒是挺近的。”有酒就喝,何况还是老乡来着,这杯酒怎么也躲不掉。
就这么的,天南海北的说闲话,两人聊的倒是挺投机,而康泽,也不知不觉中被珍夏灌下去不少酒,直喝到酒见空,康泽也浑浑不知事了这才罢了。
珍夏又推推康泽,确定他睡熟了,这才探手去拿令牌。
连笙一晌午都坐立不安的,直到珍夏拿着令牌回来,她这才在心里舒了口气。
珍夏灌醉康泽,自己也喝了不少,玉嬷嬷让惜春扶她回去休息,自己陪连笙去演武场,连笙一想马上就要见到连卿,更是一时半刻都等不得,这么久不见,他会不会以为自己不管他了?训练辛苦,他有没有受伤?吃的好吗?睡得好吗?累不累?苦不苦?她有一堆话想问他。
演武场连笙来过一次,只不过上次被四方给带走了,压根儿就没来得及进去。今日再来,门口多了侍卫,持刀而立,威武的很。
连笙亮出令牌来给那两个看,“我要进去。”
那两个相互之间换个眼色,因问道,“这……令牌不是康校尉一直拿着的吗?怎么会在夫人手上?”
玉嬷嬷板起脸,“大胆!你们就是这么跟夫人说话的?康校尉中午吃醉了酒,来不了了,所以把令牌交给夫人,让夫人代为视察。”
“可是……”侍卫心中仍有疑惑。
“可是什么?”玉嬷嬷不等人说完就顶回去,“怎么?二夫人说的话也不管用了?是不是要等将军回来治你们个大不敬,你们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不不不不……夫人您里面请!”
门缓缓打开,连笙也长出了一口气,她方才心虚的很,就怕自己语气稍微软几分,就进不来这地方,好在是有玉嬷嬷在,总归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儿,见识比她多,气势浑然天成,几句话牵扯到他们身家性命,自然恭恭敬敬请她进去。
进得了演武场的门,里面呼呼喝喝的声音一阵响过一阵,这里面抵得上四五个柳虞的院子那么大,中间空旷,四四方方排列着几十个相同年纪的孩子,黑色的便装,手里挥舞着长枪,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这些孩子根基稳健,挥招杀气十足。
她就站在边上,眼睛在一众孩子里来回的找,一般大的年纪,一样的衣服,找起来着实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