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上写的,仅是些叮嘱的话,不过言语间裹杂着威胁,让她务必安分守己,不要再与人恶,尤其让她好生看顾着连笙,不能出任何岔子,前言后语的字字句句都提带着连笙。
男人这心里若是装了一个人,另一个就是无论如何都顾不全的,爱一个就必定会伤了另一个,这是最没法子的事,也是他考虑不周,不知女人心最是难测,柳虞看到这封信过后,又是何心情。
副将回来,还自认为做了件好事,对着常浔嘿嘿笑了两声,等大夫人收到了家书,看见里面的首饰,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也不急着邀功,涎皮涎脸看着常浔,想着多少能得些赏赐。
常浔看他笑的不怀好意,作势又要踢他,“笑什么?”
“没,属下天生一副笑脸儿,就寻常模样,哪里笑了。”
“前面就到陲城了,方才我收到殿下的来信,说已排查了城内城外,目前为止并未发现唐季的行踪和公主的任何线索。”他很是怅惘的叹口气,“前方的驻阵将军飞鸽来报,说孤竹大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得尽快,若是唐季跟孤竹军队对上头,我们再想救出公主就难了。”
副将打眼瞧瞧地图,指着南北向道,“那咱们就起扎吧,早先一步,就有可能把公主救出来。”
常浔点点头,“吩咐下去,连夜启程,天亮前一定要赶到陲城。”
“是,属下这就去。”
早一日救出公主,他就能早一日回到帝京见到连笙,完成承诺连笙的盛婚。
李知鄞知道甫勒因为佛乐被劫的事日日忧心,食不下咽。她也曾乔装跟着巡逻队伍出去查探过,把这里里外外的都翻了个遍,别说是人,连个鬼影都没有,如此找了几次,都一无所获,去找甫勒商量对策,才发现这人也不见了。
问过守卫,都说没见甫勒。他对陲城不熟悉,身边又没带一个人,能去哪儿呢?断不能是自己只身一人去找了吧!早先就说他遇事莽撞没个定性,凡事只会闷着头闯,一点儿不知道想法子,像今次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若也被擒了去,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她又气又急,慌慌叫来了侍卫,“殿下不见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没有一个发现的,若不是我来找殿下,你们还打算糊涂到什么时候?”
侍卫是从帝京带来的,一个个只会照章办事,死板的很,倒是听吩咐听得顺耳,这回他也是听了甫勒的吩咐老老实实守在门外,无宣召不得入内,哪知这也有错,眼下王妃娘娘怒不可遏要问罪,只得曲膝一跪,认道,“属下知罪!”
“知罪?知罪有什么用?还不快去找?找不到殿下,该当何罪,你们就自行了断吧!”李知鄞愤愤一甩袖,“殿下一定是出城了,城里找不到长公主的消息,那一定是在城外,你们马上去城外找,找到殿下,务必把他带回来,听见没有!”
“是,属下这就去!”
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了长公主,又是如何出的城?城外有陲城守军,他们即便是想逃,也没那么容易,还不如在城里安全,难不成寻了灯下黑的空子?
瞧瞧他们太叔家这一个两个的,也难怪太皇太后不省心,可不是,这哪有一个让人省心的?情归情处,他们家这个个儿都是急性子,忍不得,怕是早就忍不得了,若不是她从中劝着,还能将忍上这么些日子?
再说甫勒,只身一人出了城,前头李知鄞跟他说的不无道理,可他再转念一想,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佛乐从他眼皮子底下劫走,带出城去又有何难处,城外虽有陲城守军驻扎,可正所谓灯下黑,谁能想得到他们千方百计要抓的人就在眼下呢?
因此离陲城守军驻扎位置越近的地方,就极有可能是劫走佛乐的人藏身之处。
他这一路找来,除了些闻风而动,岌岌危危要躲战乱的百姓和店栈商户老板外,茫茫旷野,再见不到一个人,再往前走就是守军驻扎的营地了,这周围一定有能容人的藏身之处。
佛乐跟她皇父皇叔都是一个脾气,较真儿,偏生性子还倔,你若顺着她倒罢了,若逆着她,心里就跟你结下了梁子,何况还是身体发肤,男女之事。
唐季枉顾她感受,跟她强行有了瓜葛,她嘴上骂过一轮,屋里又“噼里啪啦”乱砸一通,心里头还是气,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唐季死在她面前,尤其又听了苏吉禾说要启程回孤竹的事,愈发不能忍,觑着空就闹,可唐季却始终不肯不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