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止君不敢看公子,她被戳破谎言,圆还圆起,又怎会多说多错,三两句话就被公子顶到无言,低头掐住手心,预备顽抗到底。
头顶一道寒声冷语,压迫感十足,铺天盖地陈洒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她眼珠骨碌碌转一圈,答道,“我叫春棠。”
“春棠?”他咋舌在嘴里过一遍她现编的假名字,“上山给汤氓送信?你是他什么人?”
“你们搞错了,我说了我只是路过!”解释尤显苍白,但她已无旁的计策,唯有装傻到底。
可她的话赫连炤半个字也听不进,兀自又道,“汤氓是劫了朝廷赈灾银的劫匪,而你又要上山……你们是一伙的?既然你现在在我手上,那我们又何苦攻山?直接一幅画像送上山,再附箭书一封,拿你做饵,或许效果更甚呢?”
他只是想当然的猜测,但听在张止君耳里,那意思就是他已识破一切,公子手眼通天,大名如雷贯耳,九州八方,谁不知公子铁腕,她今日落在他手里,不怪她时运不济,只怪乎命里该此一劫,可她又不甘就这么放弃临死也得再争一争,因此换了个策略,“没错,我是上山找汤氓的,他先前劫了一伙商队,答应要分我五成的,可我到现在一个子儿都没见着,我不找他找谁?”她越说越来劲,继而又道,“你们倒是上山把他抓了,那我那些银子去哪儿要?主意是我出的,计划是我定的,总不能让我白忙活一场吧!”
“所以你就单枪匹马的上了山?”赫连炤好笑道,“你是觉得你一人能单挑一座山头的人,还是认为他一定会把钱给你?”
张止君喏喏不言。
赫连炤复又慢条斯理道,“你若说实话便罢,若执意欺瞒……我抄你全族!”
连笙闻言打了个寒噤,张止君也僵住了,两人俱都望向赫连炤,那个一脸闲适,是见惯血腥浓仇的,杀人如同杀鸡,一声令下,自然有刽子手替他铲平一切,你惹他?可曾顾及一家老小性命?挣扎无用,不如将肚里实话都抖落出来,看能否换公子慈悲,留得命去见明日初升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