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幅境况,她再施此计大抵可行,可眼下情形,要得公子柔肠,不过奢望而已。赫连炤不理会她,自去榻前解衣,一身的血迹斑斑暴于眼前,连笙片刻的怔忡,旋即踉跄着站起,焦渴未得缓解,她舔舔唇,忍不住哭起来,“公子,我渴……”
染血的衣裳被扔出老远,他裸着精壮劲瘦半身,冷眼看她涕零如雨乞求半弯眉眼却丝毫不为所动,转身去架上取了件鸦青色梅花茧绸直裰穿上,复才漠然道,“想喝水?”见她目露淡光,遂报复性的又插一句,“想死吗?”
连笙不解。
他又道,“你中了怜花散的毒,前头才服了紫荆草,十二个时辰内滴水不能沾,再渴也忍住,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又伸手将人拉来,束带里取出瓷瓶,打开盖子,白色齑粉洋洋洒洒浇在伤口上,也不顾她声嘶力竭惨叫,撕开旧衫为她包扎,动作蛮横粗鲁,还嫌她挣扎碍事,布条子缚住双手,往座上一推,肩胛打个结,把人料理的服服帖帖。
“你放开我!”她惊叫,瞪大圆溜溜的眸子,心如悬旌。
他掐着她素白小脸,指腹摩挲着她干裂的嘴唇,半是喃喃,“且消停些吧,爷还舍不得你死呢!”
公子心思深沉,挑是谁也看不透他所思所想,更不敢妄自揣度,一念会错意少不得就会铸成大错。连笙细细咂品了他的话,觉得公子另有目的,留着她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一时也不慌了,老老实实坐着,只口中焦渴实在难忍,她咬着唇,想起望梅止渴的故事来,不时偷眼打量赫连炤一下,盘算着如何才能偷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