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灯的房间，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顾南风一个人瞧着窗外，灯火阑珊的花花世界，和他所站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南风走得更靠近窗户，打开了最上面的一扇窗，风从夜色里吹进来，他俯视着楼下的草坪，好像站在悬崖边上。这时候，如果有人从身后推他一把，他会死。

这种感觉像极了他和费雯丽的关系，前面好像已经不再是荒芜的路，立在顾南风面前是陡立的悬崖，风一吹，他就会跌落其中。顾南风冷眼瞧着窗外，他想，如果费雯丽在楼下的草坪上冲着他笑，声嘶力竭地喊他跳下去。他会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么？当然不会，他怎么会呢，他不会跌落其中。属于顾南风的，永远是胜利者的姿态，谁也不能将它打破，费雯丽也不可以。

顾南风嘭地一下关上了窗，窗外的灯火阑珊照在他的背影上，很落寞。他关上了门，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顾南风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不知该开向哪里？他想到了费雯丽，又该死地想到了费雯丽，顾南风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费雯丽那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很坏，她的心就像是一杯水，顾南风捂了很久很久，每一次，他都觉得把她捂热了，可他只要稍稍一松手，就立马凉了。

每一次的满怀期待，只会被扎得更深、更痛。

直到现在，顾南风怀疑到底最后，是他的心先寒，还是费雯丽的心先热。捂不热的心，只会让人寒了心。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

该开向哪里？

客厅昏黄的夜灯亮着，费雯丽抱着膝蜷缩在沙发上，思绪乱得像一团找不到头的线球。她脑袋里浮现出了很多幕，有她和顾南风第一次见面顾南风窘迫的样子，有灿世的笑颜，有斯里看卡，有洛杉矶。还有她第一次拍电影的场景，第一次拿奖的场景。

她想，如果她没办法完成她的梦想，只是因为她和灿世的爱情，她以后会不会后悔？她不知道，天知道，她多想让别人知道费雯丽不是过气影后，她是演员，是永远的最佳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