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直接去费雯丽片场。”顾南风吩咐了陈立，靠在颈枕上假寐。

费雯丽气定神闲地坐在监视器前面盯着屏幕上的自己，片场又开始窃窃私语。费雯丽习惯了似的麻木不仁，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监视器，不时和旁边的副导演简单地说着自己的意见。

顾南风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没有上前。他静静地看了她很久，久到，她回头，一脸惊诧。

费雯丽才惊悟刚刚的窃窃私语原来不止因为她，还因为顾南风的突然到来。费雯丽最多是在暴风雨里，而站在不远处正望着她的男人才是处于漩涡中心的人。两个人隔了只有几米，彼此望着对方，眸色复杂。

周围的人声又越来越大，他和她很奇怪，不是么？

费雯丽走过去，微低了头，“你怎么来了？”

顾南风沉默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她穿了一件白衬衫，头发挽着，有一缕碎发掉到了她的额头，遮住了半边的眼，她又把它勾到了耳后。

顾南风长臂一揽，把费雯丽拥在了怀里。费雯丽条件反射地想推开，抬头却正对上众人望过来的目光。她嘴角微微弯了弯，下巴抵在顾南风肩上，压低了声音，“怎么了？不是应该骂我么？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你给我的何止是麻烦。”

“还有什么？”

顾南风笑了，还有什么？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她带给了他多少心碎和绝望。她永远不知道，抱着她的他，现在有多心痛。费雯丽平生最不擅长隐忍，她如何懂得顾南风的隐忍，她又怎么能懂得顾南风心里的痛。

真可笑，尽管如此，顾南风心里宁愿她不懂。是他不舍得，不舍得她痛。

“顾南风，对不起。我……”

“没关系啊。”顾南风拉住她的手，望着她一脸愧疚的小脸。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尽管她不爱他。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可她的不爱不就是最大的伤害吗？

顾南风火急火燎地走进片场，看到她安然无恙，她安静地在对戏，她认真的眉目格外让人骄傲。她是顾太太，是让顾南风骄傲的顾太太，一如当年。她没有变，她仍然是红衣马上的少女模样，依然是骄傲如斯，率性如斯的费雯丽。她总是高昂着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像世界再大的风雨都奈何不了她，因为她会是雨后第一支绽放的花朵。

“想不想出去玩？”顾南风勾着费雯丽的手，额头抵着费雯丽的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