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粉黛，三千佳丽，却是抵不过她的一笑。

皇帝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几乎忘了，他也曾有过“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年少轻狂。

秦雪。

秦雪。

秦雪。

……

时光，是很绝情的东西。

他很少想到她了，他的生活很享受很规律很平淡。

上朝议政。批改奏折。宠幸妃子。看戏喝酒。赏花赏月。

他似乎不该有什么不满足了，只是夜深人静时，却会感到心口有处地方是空的。

不疼，不闷，只是觉着没意思。

这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

在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时，他的声音有着老人的沙哑，却是温柔又深情，心口那处空地儿也逐渐地，逐渐地，像是忽然充盈起来了。

记忆褪去了泛黄的颜色，慢慢儿地在眼前变得清晰、鲜亮起来。

一个春日，一匹马，一个少女。

阳光和煦，春风温柔。

雪白的马悠悠而过，上边儿的是个美貌少女，一袭红裙，明艳动人，眉目张扬，笑容肆意。

……

彼时年少，他是矜傲不羁的出游皇子，她是率直正义的江湖女侠。

美丽的开头，美丽的过程，却偏偏没了美丽的结局。

皇帝心绪复杂，面上带了几分苍凉、淡然。

情之一字，对于皇帝而言，是最多余的东西。

是他负了她，他只能最后为她做一点事情，让她能够含笑九泉。

……

秦思思很想坐下来，吃口饭，吃口菜，喝口茶。

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