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一凡故意在她的肩膀上蹭了一下眼泪，象征性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还不忘淘气，莳萝有些想笑。她抿了一下嘴唇，“你……认识我？”

乔一凡明白她的意思，他在她肩上点了点头。

“我……？”莳萝一时没问出口。

“你是我的新娘，暖暖。”

新娘？他们结婚了？莳萝顿时眼睛瞪圆了。不对！乔一凡以前说过，他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更没有孩子。莳萝咽了一下口水，没言语。

“你四岁的时候住过我家，你还答应做我的新娘了，你不能反悔，你得遵守诺言，一直做我的新娘才行，听到没有？”少爷脾气不知不觉又来了。

她曾答应过他做他的新娘？所以她刚刚无意识地说出了那句话吗？这句话得有多重要，自己才会从四岁开始就牢牢记在脑子里，以至于到现在，连自己的本名都不记得，也依旧能答得出来！原来自己经常会莫名地对他有一股强烈的思念感是缘于此啊！

莳萝的脑海里曾经浮现过一个荡秋千的画面，难道在后面推她，陪她玩耍的是乔一凡？“乔一凡！我们一起荡过秋千，是不是？”

乔一凡直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眼里闪着光，“你想起我了？”

莳萝歉疚一笑，“没有！我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曾经有个人和我一起玩秋千！”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喜欢了她二十年，她怎么能连记得都不记得他呢？不公平！他的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阴影。

莳萝摸了摸他仍旧带着泪痕的脸，“乔一凡！我说过，我来这里就是喜欢你的，我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他一直都把这句当成最动听的情话，现在看来，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让他们继续这突然断掉的缘分。可是……可是这段缘分终究还是会断的，不是吗？乔一凡的眼睛再次湿润，“莳萝！不要走！一直跟我在一起，做我的新娘，好吗？”此时此刻，他真的接受不了暖暖再次离开。他希望她说行，他相信只要她说行，就一定能行，她一定会做到的。就像小时候她们一起学认字，尽管她比他小，但是她却坚持要跟他学一样难度的。他当时认为她不行，她却撅起嘴，信誓旦旦地说她晚饭以前能学会五十个生字，结果只有四岁的她在短短三个小时里，学会了七十多个，而他才学会了四十个，尽管他只用了一半心思学，但这对于那时只有四岁的她来说实属是奇迹了。

起初，她跟着小周老师刚来的时候，她一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他做什么，她就学着他的样子做什么，她很快就吸引了他，半个月后，就变成了他时时刻刻找她，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看电视。也就是因为看到了电视里婚礼的画面，才让他后来对她说：“暖暖！做我的新娘吧！”而她笑呵呵、毫不犹豫欣喜地回答：“好！一凡哥哥！”电视里送戒指，他没有，而他知道暖暖喜欢住在街对面的一个小女孩整天拿在手里的鹅卵石，他就对她说他会送给她一百颗。也就是从那天起，他也喜欢上了鹅卵石，不管去哪儿，他都会四处搜寻，他希望送给暖暖天底下最漂亮、最特别的一百颗鹅卵石。为了拿黄擎宇办公室鱼缸里的鹅卵石，他踩着板凳，把鱼缸都掀翻在了地上。黄擎宇的三条爱宠一条没剩，全部一命呜呼。

央求林智燕忙里抽闲去了几次海边，在集齐六十八颗造型别致的鹅卵石后，突然有一天他起床后，发现暖暖不见了，小周老师的房间也空了，他顿时感觉身体里某种东西被抽空了。六岁的他当时非常生气，认为暖暖不守诺言，不辞而别，也抛弃了他，就像上次他经历的那样。他的人生才短短六年，却被残忍地抛弃两次，从那时起，他牢牢地关闭了他心中的那扇门，二十年来再从未开启过，直到遇见莳萝。此刻，他知道，那是因为莳萝是暖暖他才会瞬间被吸引，并且短短几天之内便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她。时至今日，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他愿意做任何事，哪怕交出自己这偶然存在于世上的生命。

乔一凡眼眶里噙满泪，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迫不及待地等着莳萝说好！莳萝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做不到的事，她怎能轻易说好？

看到乔一凡哭，她心里难过到极点，豆大的泪珠刷拉刷拉往下掉。她何尝不想做他的新娘？她不但想做他的新娘，还想给他生孩子，生很多很多孩子，可是……

“为什么不说话？”乔一凡有些等不及，说话的音量也逐渐加大，“说好！快说好！像以前那样对我说好！只要你说好，你就一定能做到，我知道！说！你快说！”乔一凡有些失去理智，他用力摇晃起了莳萝。

莳萝眼泪不止，任他抓，任他摇晃，她看着他，默不作声。此时的她就像被人逼迫做她做不到的事的受气包，楚楚可怜。实际也确实如此，她正被乔一凡逼着做承诺。

“你答应过我，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乔一凡抓着她肩膀的手用了很大力，指甲都嵌进她滑嫩的皮肤里。手指的酸痛感让乔一凡下意识松了一下手，而他摇晃的动作此时却未来得及停，他手一脱，莳萝重重地被他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