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订的这个素食餐不能太热，热的话营养就损失了。你不是总经理吗？损失这个词你懂吗？损失就是不划算、亏本。明知会亏本，还要做？”莳萝一边剥葡萄皮，一边告诉乔一凡别没事找事，快点吃。

乔一凡唇角略微扬起，再次吩咐，“再串一个给我。”

不是闭嘴不吃吗？莳萝心里一阵暗笑，“只有苹果的，行吗？”

“只要葡萄，去皮去籽的！”

手里拿着葡萄粒的莳萝动作一顿，随后竟蹙起了眉，她转头看着乔一凡，似乎很不理解某件事，“乔一凡！你几岁？”

“二十五岁。”乔一凡吃完了最后一颗小柿子，把筷子扔在茶几上。

“我呢，两年以前是二十一岁，现在也算是二十一岁，我会吃葡萄，你呢？”

“不好意思！这项技能我没学会。”乔一凡坐直了身体，开始吃晚餐。

都已经这么说了，莳萝还能有什么办法？串吧！谁让人家老板要吃呢！

乔一凡吃完晚餐，立即回到办公桌前确认文件丢没丢失。幸好中断的进程可以继续，他发了几个邮件后，再次关闭了电脑。他扭头看了一眼茶几边的莳萝，翘着受伤的手指依旧在那儿串着水果，看来是想把它们都穿上。她估计是看到外卖袋子里筷子比较多，才临时起意串了一根，没成想，串一根后还停不了了。

看着托盘里零散的水果，乔一凡过去直接坐在了莳萝旁边。他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并不时拿莳萝穿好的水果串吃，也不再管什么葡萄、苹果了。

水果串在筷子上被吃掉，跟直接吃掉味道不一样吗？为什么他不先拿还没串上的吃呢？这样她不就不用串那么多了？莳萝忍着、串着，心里骂道：“死混蛋！”

乔一凡吃的当然比莳萝串的快，没一会儿，他就把莳萝串好的全吃光了，而且他就坐在那儿边玩边等，手边散着放的水果块他一下也不动。

莳萝串好一串，还没等她放进托盘，他就直接从她手中抢走了。

“乔——一——凡！”这次乔一凡自始至终一个词都没说，莳萝直接暴走，她大叫一声。

“小点声！外面还有职员呢！还有，记着点，在这儿注意称呼！”乔一凡丝毫没受影响，继续着他的游戏。

莳萝转过身，把手里的筷子往乔一凡身上一扔，“死混蛋！干嘛让我来这儿做这个？”

“我说你怎么有事没事总对我用那三个字呢？你们那儿对文明用语没有要求吗？”乔一凡收起手机，拿起身上的筷子。

莳萝斜了乔一凡一眼，没言语。

“再说，现在这个时间你不干这个，还想干什么？一下午你又是睡，又是吃，售后服务得明天进行了！”乔一凡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动手串起了盘子里为数不多的几块水果。

售后服务？既然提起，莳萝还是得继续说上次没说完的话题。她收起刚刚的火气，转过脸，郑重其事地看着乔一凡，“在认识人的店里采购东西对你影响不好。我决定辞职，换一个工作，明天不会来售后了！”

乔一凡忍不住想笑，他一个jr集团太子爷、唯一一个继承人还会怕什么影响吗？他手里串着苹果，若无其事地回应，“你自己的问题都没解决明白呢，还有功夫管我？我用不着你管，让你明天来你就来，废话少说！”

废话？莳萝刚刚压住的火又想往上窜。她耐着性子一边整理垃圾，一边说：“乔一凡！升职对你来说很容易吗？我做了两年多底层打杂，到现在还只是个打杂，拜托你珍惜一下吧！”

“别用你的智商标准评判我，我的职位是只会升，不会降的！”乔一凡将剩下的水果穿成了一个大串递给莳萝。

“只会升，不会降？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继续做糖果店的工作，对你也不会有影响吗？”莳萝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乔一凡，一时兴奋，忘记了接乔一凡亲自串给她的水果串。

“嗯。”乔一凡将水果塞进莳萝手里，起身拿起沙发的西装穿上了。莳萝没有身份证，找工作很难，他很清楚。尽管他不喜欢她跟懒懒熊老板整天在一起，但他更不想她为了重新找工作而处处碰壁。那样他会在意，很在意，在意到心痛。

乔一凡的‘嗯’说得很肯定，莳萝顿时弯起了她湖水一样的眼睛，她快乐地从地上蹦起来，“乔一凡！你真好！”他当然好，他好到她不需再因为担心他而换工作；他好到她不用再四处奔波找工作；他好到她不用再因为求职碰壁而沮丧。以前他好，此刻他更好。开心不已的莳萝又忘了形，直接抱住了乔一凡的一只胳膊。

莳萝开心，乔一凡自然也开心。但是他总不能也抱上她吧！他收起他的喜悦，尽量把语气放平淡，“把我办公室收拾了！”

“是！乔总！”莳萝模仿着陈菲的语气，跑开了。

那张毛毯竟然还在乔一凡的办公桌上，莳萝赶紧把它收走叠起来。她整齐地处理好垃圾，把它们装进口袋。她整理垃圾一直如此，如果不是用专门的垃圾袋装，很难分辨它们到底是不是要扔掉的东西。乔一凡办公室里有湿巾，她也不用沾水了，直接用湿巾将办公室里擦了一遍。

乔一凡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玩着游戏，不过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不是游戏画面，而是在办公室里窜来窜去的莳萝。

办公室恢复了往日的整洁，不过在乔一凡眼里，它与往日并不一样，它处处残留着莳萝的痕迹，那种只有他才能看得见的痕迹。

夏日的百货商场一直经营到夜里九点，莳萝收拾完，才七点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