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逍遥王的后人
慕飞鵟笑着说道：“无碍，我眼睛还算明亮，看着书还不算费力……倒是你，睡醒了，可饿了？我让木易准备饭菜？”
欢欢笑着点头，想要起身；慕飞鵟眼疾手快的扶起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胸口；对着外面喊道：“木易，去准备晚饭……。”欢欢笑着接口：“还是春桃去吧！去厨房告诉田嬷嬷，就说本妃最近身子弱，让她做些滋补的药膳；我与王爷等着！”
春桃应声下去了；欢欢看着将自己拥在臂膀之间的男子，轻声说道：“鵟……是欢欢对不起你；本来这孩子该是咱们两个人的希望；可事到如今，连我也不知道以后我究竟还会不会这么幸运的再次……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
慕飞鵟轻轻吻了吻她的发梢，安慰道：“放心，府里有墨子奇给你调养身体；更何况……欢欢不是说过，若要子嗣，只要求本王即可；我倒觉得我这身子骨……呵呵呵，一定不会让欢欢失望的！”
欢欢摇着头说道：“好个臭不要脸的逍遥王！”慕飞鵟低声说道：“只为你！”眼角偷偷的红了起来，眼神却变得异常严肃，低声问道：“这次的事情是谁做的？”
慕飞鵟有些为难的不愿开口；欢欢却讪讪然的发出冷笑之声，“鵟，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想必这次这场精心策划的皇上遇刺事件，都是出自太后娘娘的精心安排之下吧！”
慕飞鵟先是身子一僵；而后苦笑着说道：“欢欢，这天底下果然没有你看不透的事情；现在大家都将矛头对向慕修寒与慕修庆……这种情况下，最为有利的皇子当属七皇子了……太后这招借力打力着实厉害！”
欢欢眼神逐渐冰冷，“文苑太后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我竟没想到，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会舍弃！”慕飞鵟低声说道：“当年的先皇，也曾是她的夫婿，我也没见她手下留情；今日的成武帝已经开始脱离她的掌控，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地位，她不得不为自己选择另一个更好拿捏的傀儡！”
欢欢低着头，看着那从来没有变形过的腹部，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更没人能了解那彻骨的分离的痛楚；也许这些年，为了文苑太后那所谓的养育之恩，自己不忍对她下手；但……如今，也是该她偿还的时候了！
慕飞鵟搂紧欢欢，轻声说道：“欢欢，你尽管放心……当年她欠我的；如今她害我的；我都要统统要回！”欢欢低着头，并未回答。
成武帝自从回宫之后，整个人变得阴沉不定，对于这次遇刺的事情；他开始了血腥的探查之路；但凡让他有所怀疑的，都被抓去大理寺严加拷打；可得到的结果却是让人失望至极。这一日，再次将折子丢在地上，大声斥责道：“废物，都是废物；朕养你们这些废物都要做什么？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却还是半点眉目都没查出来，难道你们都是吃闲饭的？”
几位御史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有人胆大妄为的站了出来，对着成武帝说道：“皇上，微臣以为，这件事多有蹊跷；依微臣看，不如请逍遥王也配合调查一下！”
成武帝的眼神忽然变得暴戾而充满厌恶，却压低声音极其控制自己的情绪说道：“无青，你这是什么意思？”帝师邱太傅看着成武帝，最后低下头轻声说道：“皇上遇刺这件事，各位大人都追查了许久，仍不见任何线索；也许当日与皇上在一起的逍遥王能提供一些不为人知的线索！”
成武帝这才眼神和缓许多，但仍是冷声说道：“无青，虽说这帮贼人是冲着朕来的；但真正的受害人却是逍遥王……逍遥王妃为了救朕，不幸被歹人所伤，更是殃及了她腹中的孩儿；如今他们夫妇悲痛，朕并不想过多的刺激他们……与逍遥王提及这件事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朕看……还是算了吧！”
邱无青抬头看着成武帝，对于他对这个幺弟的宠爱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说道：“皇上……微臣以为……。”
“无青，此事不必再议……而且，断然不要因为这件事去打扰他们夫妻！”邱太傅看着成武帝，最终退了下去。
下朝之后，成武帝一身朝服直接进了慈仪宫，第一次脸色不悦，甚至也未对太后有过多的礼仪；挥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朕与太后有要事相商！”文苑太后此刻正拨弄着手上的盆栽水景，斜眼看着成武帝，摆手说道：“都退下吧！”
偏殿之中再无外人，成武帝挫败的坐了下来，对着文苑太后说道：“母后，为何你要一再的咄咄逼人！”
文苑太后稀奇的放下手中的剪刀，温柔的笑道：“皇上何出此言？”成武帝压低声音，痛苦的说道：“母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你还是不肯放过小十三；朕说过，他不会对朕产生任何威胁，为何不能放他一条生路；母后……算我求你了！”
文苑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僵；却仍佯装惊讶的说道：“皇上何出此言？十三可是母后一手带大的，怎会加害他？”成武帝咬牙，显然有些无奈，却也有些气恼；挫败的低吼：“母后，你就不要再装了，这些年你对十三做过什么，别人不知道；朕却清楚得很。早年，你虽把十三留在身边，却在他的食物中下毒；要不是十三早早离宫，怕早已遭了你的毒手……他长大后，你千方百计的让他变成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浪荡王爷，甚至派人监视他，难道这些还不够……为何这次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文苑太后眼神闪烁，最后定定的看着成武帝，冷笑着问道：“你以为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母后，我答应过霓裳，要保全十三的性命，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为何你不能放过他？”
“呵呵呵呵，放过他？为什么要放过他？你可知道，当年都是因为霓裳那个贱人，先皇开始冷落各宫，甚至在她有孕在身，孩子尚未出生之际，先皇就动了废黜太子的念头，她那样的一个女子，生下来的孩子也是狐媚至极，我怎可能会留着他；又怎么可能会带他好？若不是这些年你护着他，哀家早就将他废了！”
成武帝盯着文苑氏，最后痛苦的低声吼道：“母后，你该知道当年霓裳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入宫，是你，是你逼她入宫伺候父皇的啊……不然，她本该是朕的……母后，父皇对你冷遇多时，这并不是霓裳的错，为何你这么多年却仍放不下！”
文苑太后几近疯狂的眼神，冷声说道：“放下，如何放下？那女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可曾放下过？”
成武帝叹口气说道：“总之，母后，不要将十三卷进来！”文苑太后却诡异的笑道：“皇上说得哪里话，他一个闲散王爷，哀家又怎么会将他卷进来？”成武帝愤怒的一拍桌子，吼道：“母后，不要以为朕是傻子，今日早朝之上，无青有意无意的将朕遇刺这件事往逍遥王身上推，不是你，又是何人指使？”
文苑太后笑着说道：“皇上，此言差矣；邱太傅可是皇上的臣子，怎会听命与哀家？”成武帝眼见着多说无益，甩袖离去。文苑太后冰冷的眼神刺向成武帝的背后，冷声说道：“果然是翅膀硬了，想要自己飞了！”
刺客的事情陷入僵局，女真那边却派来了求援的使者；近些年由于靖国边界有邓家的守卫，让契丹无法得偿所愿；只能转而求其次，频频的骚扰女真部落；本就内患不断的女真早已自顾不暇，却在此时又受到契丹的致命一击；大可汗病危，女真危在旦夕；书信是由女真四王子完颜雍亲笔书写，字里行间情真意切；成武帝却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与此同时，一封家书也被送到了镇北大将军府上；邓淮展开书信，看着信纸上阴湿晕染的字迹，也是眼角发热；最后几封书信了不时掺杂着歪歪扭扭的中原字迹，信上清清楚楚的一声声外公，叫得邓淮心头滴血……但大军虽在他邓家之手；奈何他只是一介臣子……断然不敢出兵。
一家人愁云惨淡，早已可以独当一面的刘彩萍慌忙叫人请了欢欢回府。看着大姐捎来的书信；欢欢有些苦涩；信中虽写了如今女真的困境，但不难看出这些年完颜雍对大姐还是非常不错的；邓淮看着欢欢，叹口气说道：“丫头，不如你替爹给你姐姐回封书信，就说爹……也是爱莫能助！”
欢欢却粲然一笑，悠然的说道：“爹，这些年你南征北战为的都是他慕家的江山；如今你为了自己的女儿，又为何不能出兵？”
“欢欢，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敢说，要是传到皇上耳中，你就不怕株连九族？”欢欢起身，看着刘彩萍那已经承欢膝下的孩子，脸色阴沉不定，嘴角勾曳出残笑，转身看着邓淮说道：“爹，你邓淮为了他，妻殇子离；我邓何欢为了他……腹中孩儿不保；难道他不该给我们邓家一个交代吗？”
邓明起身，压着欢欢说道：“孩子，三叔知道你因为孩子的事情伤心；可他是皇上……。”欢欢摆摆手笑道：“三叔，欢欢从不曾是圣人，我欠别人的，自当结草衔环相报；但若他人欠我的，我也必是竭尽所能讨还……如今，我也该向他讨还这笔救命之恩了！”
一挥衣袖，冷漠的走出了大将军府，坐上马车；冷声说道：“去宫里递折子，就说逍遥王妃求见；皇上若是不见，就代为通传，逍遥王府的小王爷代母求见皇上！”
秋叶一身冷汗，看着欢欢决绝的模样，知道此次王妃是铁了心一定要见到皇上；想到这里对冬梅低声说道：“你还是先回逍遥王府去见王爷，这件事还是请他出面！”冬梅马上离开马车，一路向逍遥王府奔去……
皇宫门口，欢欢坐在马车之中；守门的侍卫都不敢出声；看着进去没多久就走出来的内侍，笑着点头，小公公马上跑到欢欢面前，隔着车帘说道：“逍遥王妃，皇上说了，你这刚刚小产没多久；还是先回王府休息去吧……。”
欢欢慢慢的睁开眼，笑着挑开车帘；对着小公公继续说道：“那劳烦小公公再去替本妃传句话，就说本妃今日是代替逍遥王府那未能出世的小王爷来见皇上的……。”众人都骇然的低下头，这字里行间，明明是在威胁皇上；哪个不要脑袋了，敢通传这种话？
小公公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泪眼汪汪的说道：“王妃，小的就是个……。”
“怎么？还不去通传，顺便告诉皇上，本王也在这宫门外等着；皇上若是一日不见，本王夫妇都等在这里一日，两日不见等两日；……。”众人抬头，看着一匹高头大马上飞身下来的飒爽英姿的逍遥王；小公公噙着泪花，转身又进去了。
许是多了一个时辰，里面才又颠颠儿的跑出来一个小公公，只是不再是刚刚那位了；一头的汗水，笑着说道：“逍遥王、王妃……皇上有请！”
欢欢跟着慕飞鵟进了宫；成武帝此刻脸上仍有怒气，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二人，眼神狠烈的射向身后的邓何欢；欢欢却无惧的抬头与他对峙；成武帝马上气恼的冷哼了几声。
眼见着慕飞鵟俯身下拜，成武帝不耐烦的说道：“免了，都免了吧！”慕飞鵟似乎没有客气，拉着欢欢坐了下来；成武帝端着茶杯的水气得有些微微颤抖，冷声说道：“十三，你学的规矩都哪里去了？”
慕飞鵟挑眉冷笑：“皇兄，鵟的规矩都是在慈仪宫与太后学的；你若觉得不好，岂不是太后对臣弟的管教无方？”
“十三，你放肆……你们……你们都退下去！”偌大的宫内只留下三人，成武帝叹口气说道：“朕知道你们今日为何事来的，但朕还是那句话，不会出兵……。朕与女真有姻亲关系；但与契丹也是同气连枝；如若朕这次帮了女真，难免会让契丹震怒，倒是必然会引起契丹与靖国的战争……这不是朕想看到的结果，更不是朕把九公主嫁过去的原因！”
还未等成武帝说完，欢欢却讥笑出声，这更加激怒了成武帝，指着欢欢说道：“邓何欢，朕早看出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大家闺秀；这些年若不是你，十三也不会越来越目中无人，早些年朕就后悔将你赐婚给十三了，你看看，都是因为你……。”
“呵呵呵，皇兄，此话何意？欢欢是我的妻子，这些年我对她疼爱有加，难道这也有错？再说，我目中无人？呵呵呵，我倒想问问皇上，这朝堂内外，这普天之下，可有把本王看在眼里的人？既然本王不在众人眼中；那我目中无人又何妨？”
成武帝被他们夫妻气得说不出话；欢欢挑眉冷笑：“皇上，欢欢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出兵一事，而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皇上，你怕帮助女真会引起契丹的仇视；可你又想过没有；若是这次契丹大破女真，那日后塞外就会尽数归宿与契丹，到时候……契丹再与靖国敌对，你认为靖国还有多少胜算？”
成武帝被问得一愣；这个问题他有想过，但是契丹曾经与靖国有过不战的文书；若是开战，契丹就是背信弃义……
欢欢看出他的犹豫，接着说道：“难道时至今日，皇上还在幻想着那一纸文书？呵呵呵，且不说那是订立在两国联姻的基础上；单说如今契丹的公主，皇上的燕贵妃早已被人害死；就说那苦命的九公主，我料想也不会是什么突染重病不治身亡的吧……。既然契丹敢公然杀害九公主，就说明他们对与靖国联姻，无非只是纸上谈兵的权宜之计；而女真则不然……。”
“皇兄，欢欢说的极是；女真那边，镇北大将军长女现在贵为女真四王子正妃，更是为四王子生下长子、次子、长女……；据臣弟所知；女真大可汗的孙子辈中，似乎只有这几个孩子……如若皇上现在肯帮助女真，他日大将军的外孙执掌女真，那对靖国来说无疑是多了左膀右臂……皇上，此事请你慎重考虑！”
“但我泱泱大国，岂能做出此等出尔反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