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皇家的计谋
说完这几个字却是再无话可说，只因为眼前的男子现在通体流露出一种勾魂摄魄的馨香之气，敞开的衣襟，散乱的乌黑长发，肩上只是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衣，脚下的鞋子甚至也是随意的踩踏着；任谁看到如此景象，都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慕飞鵟挑起桃花笑眼，轻声说道：“三皇子，我与你的交情也不过如此；今日是看在欢欢的面子上，将若水送还给你；但日后你要记得，欢欢是我逍遥王府的女主人，更是我慕飞鵟的女人……”
“呵呵……”垮着嘴角，慕修庆无奈的说道：“怎么？难道十三皇叔对十三皇婶也是殚心竭虑？难道十三皇叔也还没有完全得到十三皇婶的心？”
慕飞鵟嘴角骇然冷笑，低声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邓何欢只能是我的，生是我慕飞鵟的人；就算是死，她也得是我慕飞鵟的鬼……。”慕修庆第一次看到一向淡漠潇洒，风流放荡的逍遥王显露如此骇然的一幕，有些心惊的说道：“十三皇叔……呵呵，原来这么多年，都是庆小看了皇叔，呵呵呵……也许，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慕飞鵟没有说任何话，命人关上后门；又重新回到早已陷入沉睡的欢欢身旁，叹口气说道：“但愿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三皇子自从回府之后就一直意志消沉；这一日，府上却是来了不速之客……平日里甚少又来往的岳丈今日不是是被什么风吹来了；坐在花厅之中，久侯多时却不见三皇子出现，这位昔日在老景国公手下带兵打仗的骑威侯任宇脸色不悦，大声问道：“清儿，为何这般许久仍不见三皇子？”
三王妃柔顺的性子，向来逆来顺受惯了，被父亲如此一吼，吓得她忙起身说道：“爹，三皇子因为母妃的事情，很是伤情……儿看，今日不如您就……。”
“放屁，他堂堂经过三皇子，怎么就如此经不起风浪？哪里还有当年老国公的气势……速速叫他出来，就说我要告诉他，宁贵妃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三王妃有些错愕，看着父亲说道：“真正的死因？宁贵妃不是突发急病……。”
“清儿，……还不快去叫三皇子？”三王妃任婉清马上即急匆匆走了出去……。半盏茶的功夫，就见慕修庆踉跄着冲进门来，眼见岳丈，慌乱的上前说道：“岳父泰山，我母妃……我母妃难道不是得病死的？”
任宇看着脸色有些憔悴，一脸胡子拉碴的年轻人，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吼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说你是老国公的血脉，又有何人相信？”
慕修庆早已听不进去，只是拉着任宇的手，狠狠的攥紧在手中，大声问道：“我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任宇叹口气，皱着眉头将手抽回，站起身，背过身子说道：“宁贵妃……是被皇上赐死的……。”
“不，不可能……你骗我的；父皇与母妃一向感情深厚，父皇已经赦免了我母妃，他断然不会赐死我母妃的……你骗人……。”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你当真以为你父皇会放过你母妃？简直是痴人说梦……你真的以为一个小小的逍遥王府宠姬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就能消弭契丹的仇恨？当然不行……你父皇深知，想要化解契丹的敌意，就要拿出诚意，而这个诚意……就是你母妃；只有让一个身份地位同等尊贵的人为燕贵妃抵命，契丹才能善罢甘休……而你母妃，恰好是这个人选……。”
“不，不可能……我曾经替罪过，如果非要对契丹有个交代，何不把我交出去？”
“你……简直愚不可及；你是皇子，事关皇家的威严，皇上又怎会把你交出去？宁贵妃与燕贵妃同在后宫，阶品相当，只有将她交出，皇上才能用一个后宫争宠的事件，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呵呵，为什么……为什么……我母妃跟在他身边快三十年了；他怎么忍心？”任宇看着失魂落魄的慕修庆，摇着头说道：“三皇子，老夫以为你早就明白了；今日看来；你还没有看透皇家……在这皇宫内院之中，没有骨肉亲情，更没有男女的爱情；有的只是弱肉强食；有的只是尔虞我诈；有的只是胜者为王……你可懂？”
慕修庆凄惨的眼神，脑海中昔日父严母慈的画面顿时碎成粉末，消失在天际。全身如抽干血液一般，脱力的倒在软椅之上，只是无奈的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
任宇低声说道：“三皇子，你该醒醒了！有些事，你也该为自己着想了……。”慕修庆摆着手说道：“求求你，让我静静，我想一个人静静！”
任宇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女儿拦住，眼神中透漏着哀求之色，低声恳求道：“爹，今日您先回去好不好，您让三皇子在好好想想……。”任宇看着一颗心都挂在慕修庆身上的女儿，叹口气说道：“三皇子，今日老夫先回去了；但你……莫要辜负了清儿；你不曾保护过宁贵妃，难道你连清儿都不想保护了吗？难道你愿意清儿从此以后每日都跟着你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三皇子，切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自从任宇离开之后，慕修庆将自己关在房中三天三夜，无论任婉清如何叫门，他都全然不应；门内寂静无声；门外却是嘤嘤啼哭……直到第四日清晨，房门被打开；看着过着被子缩在门角，眼角还挂着泪珠的女子，慕修庆有些动容，起身将她抱起，在她熟睡的脸上落下一吻，低声说道：“清儿，我一定不会是失败的那个人……。”
斗转星移，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有些事渐渐被人遗忘；有些事却让人刻骨铭心。这一年时间内，朝堂之上有了新的风向；三皇子文韬武略，崭露头角，而太子却开始籍籍无名。成武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朝堂之上几乎开始分帮结派；但军权在握的邓家却仍是立于中间，不偏不倚；这让许多人都看不透个所以然来……
成武帝喝着茶，坐在软椅之上，身后的婢女精细的为他捶背，身前一名老妇喝着茶，有些心疼的问道：“皇儿最近身体可还好？你说说你，正值壮年的身体，怎么还不如哀家这已经快入土的老妇人呢？”
成武帝撇着嘴角，笑道：“母后老当益壮，此乃老天恩赐，朕想必是比不过喽！”文苑太后盯着成武帝，叹口气说道：“皇上不必乱想，好好调养身体便是！”
“呵呵，恐怕朕还没有这个闲心呢……现在朝堂之上，呼吁朕废长立幼的呼声越来越多，朕真怕哪一日他们兄弟之间会出现……。”
文苑太后看着皇上，笑着说道：“依哀家看，这朝堂一时半会儿还乱不了，只要邓淮还未有动静，想必其他的人都会有所顾忌……这次倒是哀家看走了眼，邓家还真算得上是满门忠烈……。”
成武帝点点头说道：“朕这些年对他们邓家多少还是心存愧疚的；料想半年前契丹借着九公主的死讯，想要进犯靖国边界，还不是邓家那几个年轻的小子把他们拦了回去……。”
“哎，说到这儿，哀家倒是可惜了九公主那小丫头，怎生好端端的嫁到契丹没两年就殁了呢？皇后也是心伤了许久……。”
成武帝皱着眉头说道：“媛儿自小就被皇后宠溺过了头，想必一定是在契丹得罪了什么人，才会突遭横祸……相比之下，邓家那个嫁到女真的大丫头听说倒是还挺争气，这几年为女真那个四王子生了两儿一女了，夫妻感情不错……没想到，真没想到，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竟真能在女真住了下去……。”
二人闲聊着；文苑太后看着成武帝不时的有感而发，心中有了莫名的不安，旁敲侧击的问道：“皇上，您觉得七皇子如何？”成武帝抬头看着母后，又悠然的放下手中的热茶，敛下眼睑笑着说道：“母后，小七很好；但是那孩子身子骨太弱；朕舍不得让他受到一点伤害……，这么说来，小七的母妃也已经过逝了几年；这些年还是母后替朕这个父亲好好照顾的小七……朕，真是惭愧！”
文苑太后听出成武帝话中的意思；手指微微一僵，却还快恢复平常，笑着说道：“小七是哀家的孙儿，哀家当然会全心全力的照顾……呵呵，皇上，今日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哀家也老了，身子容易乏，这就回慈仪宫歇着去了！”
成武帝挣扎着起身，将文苑太后送出殿外，母子二人第一次有了芥蒂般的无法坦诚相待……
三皇子府上，慕修庆对着在座之人举杯笑着说道：“今日各位赏脸，庆荣幸之至；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望各位能鼎力相助，让庆得偿所愿！”任宇看着如改头换面的女婿，满意的捋着胡须；景国公也笑着说道：“庆儿是真的长大了，也不枉贵妃娘娘她……。”想起妹妹，眼眶含了雾气……
在坐的人却有人在此时不识时务的说道：“三皇子，眼下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老朽看来……却是难借的很呢……。”
慕修庆闻言笑道：“不知冷大人所说的东风在哪儿？”户部侍郎冷羽飞说道：“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朽所说的东风就是镇北大将军……想必在坐的各位都知道，虽说如今皇上将兵权窸窸窣窣的交给了几人，然……实则是靖国十之有七的兵权仍握在邓大将军手中，只要这邓大将军站到谁背后，这靖国的储君之位才会安枕无忧！”
慕修庆有些踟蹰徘徊，但景国公却马上大笑出声，说道：“大人尽可放心；我景国公府与镇北大将军府是姻亲关系……虽明着不说；但实则，大将军是站在哪边的，想必各位心里都早已有数了，不是吗？”
这句话轻易化解了一些人的顾虑，笑着举杯说道：“如此说来，臣等提前恭喜三皇子了……。”慕修庆笑着回敬，但却低声说道：“说恭喜还尚早，各位难道忘了我那太子大哥？”
几个人来回张望，笑得有些不在乎的说道：“要说太子，自从他府里接二连三的出现女人的事；皇上对他已是大不如前，如今他已是毫无作为，我看，皇上废太子是早晚的事……。”
慕修庆看着自家舅舅景国公，见他也是同意的点头；可礼部御史却忽然说道：“那七皇子呢？”
众人有人嗤鼻一笑，说道：“就算七皇子再得皇上的眼，以皇上的聪慧，断然不会册立一个随时会入土的皇子当太子……所以，七皇子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威胁……。”
但这次景国公却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此言差矣，诸位莫忘了七皇子背后是何人……想当年，太后能力挽狂澜，辅佐皇上登基，那今日……若是她想让七皇子当太子，也不是万万不可之事……。”
想起那个早已隐退多时的太后，景国公脸色有些微微苍白，只因为他知道，当年太后以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贵人之名，将儿子扶上皇位，这个女人不可小觑！
众人沉默以对，慕修庆冷漠的说道：“既然太子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那不如就先除去七皇子这个后顾之忧！”景国公眼见着三皇子今日来的变化，竟不知是喜是忧，以前那个有些玩世不恭，却谦卑温和的三皇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甚至有些决绝……他的样子越来越有当年皇上的影子，想必他母妃的过逝，对他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只是……他现在的模样，成武帝会作何感想？
暗潮涌动的朝堂风云变化；让每个深陷其中的人都不可自拔。欢欢站在旁边，今生她不再参与其中，有些事情倒看得清晰，只是……不管慕家以后是谁登基，邓何欢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邓家从这场诡异的战役中全身而退。
就在大家都以为太子一党已经衰败之际，却不想另一场角逐已经开始。欢欢侧卧在软椅之上，看着墨子奇为自己把脉，见他眼神忽明忽暗，笑着说道：“墨先生，子嗣这种事都是顺其自然的，强求不得……。”
墨子奇抬头看着欢欢，脸色有些难看；最后低声说道：“王妃，你……。”看着他露出难言之隐，欢欢抬头，秋叶马上识趣的与春桃三人一同离去。欢欢低声说道：“现在屋内无人，墨先生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墨子奇叹口气说道：“王妃，……你，……可能永远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让欢欢错愕的呆愣在当场，有些抽搐的嘴角，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什么……什么意思？我……为什么……。”
墨子奇叹口气说道：“王妃年少的时候曾经受过风寒，而后又承受了笞刑……女子的身体本就娇贵，你这底子已经伤了，所以……有可能以后都无法……。”欢欢嘴角抽搐，看在墨子奇眼中十分不忍，马上接着说道：“其实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看法，若是细心调养，说不定还是会……。”
欢欢摆摆手说道：“墨先生，我有些累了……今日能否让我自己静一静……还有，这件事……请你暂时不要对王爷说……。”墨子奇知道多说无益，点着头起身……走到门口说道：“王妃，子奇回去会查阅相关书籍，也许王妃并不是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