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悲凉的气息,黎长安才回过神来,然后望向坐在墓碑前毫无情绪的男子。
他师父走了,他应该很伤心吧,只是她不太会安慰人,但是她可以陪着他。
于是她拿起另一坛酒,学着风墨璕,也坐在墓碑前喝了起来。
她一放下坛子就看到风墨璕正深深地看着自己,目光深邃,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被他看得不自在,于是她出声道:“你看我干嘛?”
男子移开目光,沉声道:“今天是我师父的忌日。”
墓地里的彼岸花在风中孤独地摇曳着,微风的每一次轻抚都如此的温柔,却还是拂不去她内心深处的哀伤。
“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一个来到这儿的人。”
呃?黎长安愣了片刻,然后把酒放在一旁,走到墓碑正前方,缓缓跪下,能教出风墨璕这么优秀的徒弟,这位纪尧师父肯定能力非凡,既然她是第二个到他墓前的人,理应好好祭拜一下。
一拜,两拜……
就在她准备三拜时,胳膊突然被人拉住,抬头便对上风墨璕深邃的眼睛,只听他道:“你无需如此。”
“我只是想……”
“不需要。”风墨璕陡然提高声音,冷声道。
他的师父不需要其他人祭拜,用他师父的话说就是:“……我还想再多活几年。不过,如果是你带来的女孩,就算折寿几年,她也得对我行跪拜之礼。”
他不解,问其原因,只听他佯怒道:“拐走了我的爱徒,拜我一拜怎么了?!”
年仅十岁的他顿时脸色通红,却惹得纪尧哈哈大笑。
直到他逝世,他都没有带过任何女子来对他行跪拜之礼,从前没有,以后也不可能再有了。
心里又是一阵烦闷,风墨璕直接拿起酒坛,一倾而下,两年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却所有的痛苦。
黎长安就在一旁看着男子一口接一口地灌醉自己,看在他那么伤心的份上,她原谅了他刚才的无礼,每个人都会又一些伤心事,但有些人生不如死,有些人依旧谈笑风生,而他,应该是前者。
手里的酒坛见底了,风墨璕便把目光看向女子身旁的酒坛,黎长安连忙把它抱在怀里,望着男子充满醉意的眼神,道:“你喝醉了。”
风墨璕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直接把酒坛抢了过来,黎长安顿时哑口无言,醉酒之后的他真是霸道得欠揍,但她可不会乘人之危,就姑且放过他一次。
不知不觉已到了午时,风墨璕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半躺在彼岸花丛中,微红的脸庞在这彼岸花的映衬下,更显得绝美。
黎长安低声吐出一句:“妖孽。”
作为一个女人,黎长安都自愧不如,真想在他脸上划个几刀,看他还敢出来祸害别人的眼睛。
她蹲下去轻轻拍打他的脸,唤道:“风墨璕?风墨璕?”
他的脸还真滑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养的,黎长安从来不花痴的,但是现在还是忍不住吃点男子的豆腐,谁叫他的脸那么好摸。
男子被摸的不舒服,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容颜,奈何他醉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女子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他倍觉舒适。
他缓缓抬手,抚摸上女子的脸颊,声音轻柔道:“忆雪?是你吗?”
脸上冰凉的触感让黎长安反应过来她被风墨璕吃豆腐了,但一想到她刚才也吃他豆腐,也算持平了。
她扯下他的手,又叫唤了几声,但男子醉得厉害,没有了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