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含元殿中的庶吉士,已经滞留几年了?”
“三……”
等等!
三年?
……三年?!
汪岚城猛地噎住了。
他骇然抬起头来,惊得说不出话来。
细算起来,如今这一批庶吉士,竟真的在含元殿中待了三年之久!
他倒抽冷气,瞠目结舌,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这……这、不对、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用问?”
秦青箬轻描淡写,她抬起手,遮住了微微刺眼的日光,“不是拥护修编吗?不是逼得朝廷命官请辞吗?成啊,既然这么有骨气,那就把庶吉士做到老做到死做到把翰林院坐穿为止!”
这话说得风平浪静,半点讽刺听不出来。
但,汪岚城倏地打了个寒噤。
汪公子心有戚戚焉。
“这……”
他想了想,再次鼓足勇气开口。
“这……”
汪公子发现自己好像哑了。
于是讪讪抹着冷汗,重新坐回去了。
……好吧就是怂了怂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顾大人眸色清寒,凝着海棠枝梢一片半枯将坠的叶,一瞬不瞬,状若玉雕。
那神情。
是平静的、莫测的、叫人心尖发颤的。
见她这副模样,汪岚城突然开始替含元殿中的士子们忧心忡忡。
他试探着开口劝:“您……可还要去瞧瞧?含元殿、含元殿中情形似乎、嗯,不大好。”
“去什么?”
秦青箬淡淡抬眸,“不必了,”她抿唇,挑眉,“你替我转告他们,若是想闹,尽管给我闹到御前去!”
话落。
她起身,拂袖要走!
汪岚城为难,急急上前阻拦:“可这毕竟也是……也是储相,日后总有人或可封侯拜相……”
“储相?”
秦青箬轻笑一声,两个字咬得格外重,那似笑非笑的眸子转过去,汪公子艰难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就开始腿抖。
“既然知道自己是储相,那还尽做些?一年不够他们想明白,三年还不够吗?!”
最后一句陡地严疾色厉。
汪岚城嘴唇一哆嗦。
少年偏头,挑眉:“这种人,你说,我还有必要见吗?”
汪岚城听罢沉沉叹息,却又于心不忍,想要替士子们分辨几句,“他们也是书生意气……”
秦青箬冷笑:“他们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