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少也得看看,那人究竟值不值得赌。”
他缓缓地起身,修长如玉的手指抚平了衣袖的褶痕,斜阳下极美的侧颜,有些清冷莫测。
像是苍山翠竹上覆了薄雪,虽孤冷,却惊艳。
容衍乖觉地低头听着,没敢多嘴。
到明年开春,还有好一阵子。
能拖一天是一天。
同时他却也大惑不解。
世子爷忽然要复朝,究竟……是为了什么人?
容宸缓步上前,掀开了亭外的纱幕,嗓音平静得如一汪深潭,“复朝是早晚的事,多说无益。”
容衍一噎,话在嘴边滚了几遍,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下去吧。”
他淡淡吩咐。
容衍心下一凛,躬身便退。
却没能听见,容宸似笑非笑看着天边,薄唇轻吐出几个字,“顾大人,别让我等太久……”
顾大人并不知道,陵亲王府中有人对她思念得紧。
她正头疼——
论怎样才能将白玉这孩子,骗为己用。
九重琼阁的人,毕竟不完全算是她自己的人。
用起来,总会有顾忌。
知画和玉棋两个太精明,又都是从小在琼山长大,不好骗;
九棠不说刚被撵走,就他那张嘴,不敢骗;
思来想去,白玉这个小的……
比较好骗。
于是不太擅长忽悠人的秦郡主,对着面前“比较好骗”的小孩,头一回觉得很无力。
白玉不是燕青,燕青好歹还知道恶狠狠地瞪你。
这孩子倒好,抱着剑,板着脸,面无表情,高冷得令人望而却步。
秦郡主从没像今天这样想念她的金羽军。
跟老狐狸打太极,你得在坑人的同时当心人家坑你,你得委婉迂回才能把别人绕进圈子里去。
然而……
这些东西,在白玉面前,通通都是浮云!
这孩子连话都不说,她也很绝望啊!
人不开口,叫她怎么坑人、怎么迂回、怎么委婉地把人骗过来?
于是痛定思痛。
秦青箬深吸一口气,道:
“……白玉啊!”
白玉看了她一眼,忽然把剑往桌上一放,皱眉,不耐烦:
“有话说话。”
秦青箬瞬间傻了。
见她呆愣愣的瞪着眼,小孩冷冷抱臂,一个字砸晕了秦青箬: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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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我就是这么帅气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