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最前方,好像有支队伍,呈呼啸之势,就朝着她涌来,没有一丝迟疑,蚩铃连忙用胳膊挡着漫天风沙,可是什么用也不管,自己的马好像有些受惊。
那头的人忽然高举着手中的绳索,对着头顶上方一阵横摇,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绳索就朝着蚩铃马匹的马腿一扔,问问的就勾住了马腿。
那匹马毫无疑问的就朝着地上跪去,绳索上好像都是尖利的小芒刺,马腿吃痛,一个啼叫,蚩铃猛的就扎进了沙堆中。
刚一抬头。
那头的少年,忽然一个长枪就抵着蚩铃刚准备仰起的头。
“你是谁!”
反而是面前少年争先问了出来。
蚩铃气急,仰着头,刚准备回话,那些队伍就让出了一条道。
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驾着马,优雅的来到了蚩铃面前,身穿黑色铠甲,声音低沉,柔软而又无尽华丽的问道,“丫头,你是谁?”
蚩玲又是恼,声音都是掩不住的怒意:“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还栓我马腿!你是有病……”
还没说完,那个少年的长枪陡然又靠前了几分,直直的抵在蚩铃的额头上方,不出一厘的距离。
那马上的男人忽然一扬手,鼻尖的冷哼溢出,那少年方才收了抢。
蚩玲觉得自己真是作孽,出门没看黄历,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头的黑色铠甲的男人,听着声音,该是个年轻男人,只是光听着声音就觉得全身起冷汗,明明很好听,却还是一股子的阴森之意。
想来不是什么好人,心里暗暗打量,都是敌意。
那男人觉得好笑,翻身下马,看着面前手支着地,被自己副将方才拿枪指着不能起身的蚩玲。
面上愤恼的少女长的很清秀,面庞也很娇俏,因着愤怒,面上的红晕更显可爱,隐隐的柔媚。
一弯腰,蹲下了身子,伸着一只手就取下了面具……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在这狂风乱沙中,竟然有那么一张洁白而又如玉的面庞,刀削的下巴,似展翅的黑鸦翅膀,斜斜插入鬓角的剑眉,虽说都是清秀的五官,因着神情,更添坚毅。
蚩玲有些恍惚,多的还是气恼,想起方才,眉毛拧的紧,这时间本就是紧,好好的一匹马,看那样子,马腿估计也是折了。
那人看着走神的蚩铃,笑了一下,忽然伸手,一把握住蚩玲的手,就将她连人带包袱的拉了起来。
随即又覆上了面具,略带歉意的笑着说到:“是我的手下太过鲁莽,多有不周,还望姑娘见谅。”
蚩玲都能想象出,那张掩在面具下的一张脸,笑的时候,会有有多好看。
那用绳索套马胡子拉碴的大汉也就下了马,上前一步,抱拳对着蚩铃鞠了一躬,“姑娘,方才多有得罪,我以为是敌兵,因着风沙太大,看不得清。”
蚩铃有些恼,“你们好笑吗?就一个人,敌兵能怎样?!吃了你们一群人!”
那人刚准备说话,却是那个带面具的男子一伸手就拦住了,这才止了话头。
蚩铃看了眼手心,将包袱往肩上一跨,拍了拍掌心的泥沙,看着面前背过身子就准备驾马的人,连忙伸手去拦。
“你这是做什么?小丫头。”
那个胡子大汉疑惑的问道。
蚩铃不急不忙的围着马匹打转,“自然是索赔,你伤了我的马儿,而今这荒漠中,又时常是豺狼虎豹出没,且不论你们是不是伤了我的马儿,你们将我一个弱女子丢弃在荒漠中,也是说不过去吧?”
那个头戴面具的男子,明显是个领头的人,倾身侧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蚩铃,“所以姑娘的意思是?”
“给我一匹马。”蚩铃也不拐弯抹角,张嘴就说到。
那人忽然笑出了声,“可是给了姑娘的话,我的将士怎么大凉?这里路途遥远——”
“什么,你去大凉?!”蚩铃忽然觉得真是老天开眼,本来就怕迷路,这么一来,连脑子都省了。
马上的男子有些诧异,淡淡扫了蚩铃一眼,一眼明了。
蚩铃忽然笑嘻嘻的就跑到了那个面具男子面前,毕竟这种事还是和领头的说管用。
男子伸手挡住了蚩铃准备再凑前点的步子,“姑娘,远点说,你这样,本王有些头皮发麻。”
底下的将士捂着嘴笑了起来。
蚩铃也不恼怒,伸手拽着男子的衣袖,嘴角瘪了瘪,“你看我多可怜,你们折了我的马腿,如今叫我徒步去大凉?不说你们一个男子,就是我一个女子走上十月八月也是到不了大凉啊。”
蚩铃方才一听面前的人自称本王,更坚定了要与之同行的信念,这就更好办了,去找楚彧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那男子摇头轻笑,“这样吗?”
看了眼四周,随即就笑道:“可是姑娘你看这里委实没有多的马匹,不然分你一匹也不是不可以。”
蚩铃看着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带她走的意思,嘴又下扯了几分,仿佛要哭出来一般,可是哪知,马上的男子根本不吃这一套。
那男子根本不予理会,仿佛是故意逗她一般。
蚩铃一把拽住缰绳,伸腿就朝着马上的人扫去,谁知还未抬腿上马就被一把握住了腿。
“好凶的野丫头,这样吧,你要是不怕,你就尽管同我共乘一匹,不过,发生什么,本王不管。”
明显就是告诉蚩铃,知难而退,要是被别人看到说什么闲话,可是你自己巴上来的。
可是蚩铃本来就是跟硬骨头,这种恐吓造不成一点威胁的力度,蚩铃看着自己的腿被他捏在手中,干咳了几声,那人才慢悠悠的松开了手,蚩铃笑着就攀上了马。
稳稳的坐上了马后,谁知,那男子一个侧身,就见蚩铃夹在手肘下,在一个翻身,蚩铃已经坐在马匹前端了。
“你做后面,若是陡峭了,随时都会掉下去,这样,本王才有功夫顾着你。”
薄唇在耳边,有些酥麻。
蚩铃缩了缩脖子,可是面具男子故意起了逗弄之心,偏偏将薄唇靠的更近。
蚩铃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弄伤了我的马儿,记得给我马儿带走。”
“带走?丫头,你是真的闲吧?”这会儿轮到身后的男子惊诧。
蚩铃回道:“你们方才若是不捆它,它自不会受伤,我也决然不会坐在你这马上,而今就是带走,步子慢点,也总会到吧。”
这么一说,倒是他的不对,摇了摇头,无奈的对着身后吩咐到,“你们,将那马同你们的马绑到一起,对了,给它腿上的伤,清理一下,不要进了沙粒。还有,步子放缓,迟了就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