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欧阳钊假装镇静的样子,秦氏的心都快疼死了。刚刚秦氏恰巧路过欧阳钊的房间,正巧看见孩子把手泡在凉水盆里,小脸儿煞白,忍不住地发出呻吟声。她赶忙进去仔细一看,就瞅见那放在水里的右手的手背已经肿的像个小馒头了。秦氏当时觉得浑身都麻了一下,腿都软了,二话不说,拽着他就往外走。
欧阳钊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会被晓刚伤得这么厉害。回家的路上,他一直用左手捏着,可还是火辣辣的,疼得钻心,连得整个手臂都疼。
一进院子,他就赶紧打了盆冷水端进屋,琢磨着用冷浸的办法止止痛。但一点效果都没有,而且手背还迅速地肿了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着急。手已经成猪蹄子了,一会儿见着大伙可不能把事实说出来,说了就得天下大乱啊!
正想着,秦氏推门进来了,欧阳钊根本就来不及掩饰,秦氏一眼看见了他泡在水盆里的猪蹄子,眼圈瞬间就红了,然后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外走。
虽然欧阳钊一直摆手说没事,但从秦氏的表情中,还有欧阳钊惨白的面容里,赵敏启已经感觉出来,欧阳钊的手伤得不轻。于是三步两步跑到了欧阳钊的跟前,一把抓住他藏在后面的右手:
“怎么砸的?怎么砸的?藏什么啊,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欧阳钊被赵敏启这么没轻没重地一拽,再也忍不住了,失声叫了出来。
他一边拼命往回缩手臂,一边喊:
“哎呦!没事呀!没事!疼!你一拽我就疼了!放手啊!哥!别拽我啊!哎呦!疼!疼!”
欧阳钊的手被赵敏启拽到明面上的一瞬间,易晓刚真的吓坏了。秦氏一点儿没夸张,真的肿得象馒头一样,而且都紫了。易晓刚腿都软了,心想这回麻烦大了,估计得让爹打得下不了炕了吧!哥哥就算不踹自己几脚,估计也得大半年不理自己了啊!
听见欧阳钊忍不住的叫声,在看看被自己攥着的手,赵敏启跟秦氏一样,腿都软了,接着就急得汗都下来了,拽着欧阳钊的手,拿起放下的折腾了好几个来回,不住嘴地问: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疼死了是不是?疼死了是不是?”
秦氏受不了赵敏启在这儿磨叽,着急地推了他一把。
“说什么啊?赶紧带着钊钊去景大夫那瞧病吧!别耽误了啊?这个肿法怕是上了筋骨了啊!”
秦氏这一推,赵敏启一下子醒过味来,一个箭步来到欧阳钊的身前,蹲下。
“上来,上来!我背着你!我背你去景大夫家!别磨蹭了!快点!快点!!易晓刚,你在旁边杵着干嘛!赶紧把钊钊扶到我背上来!”
易晓刚被赵敏启一喊,也还过魂儿了。急急忙忙跑过去扶欧阳钊。看见欧阳钊头上冒出的冷汗,易晓刚说话都哆嗦了,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欧阳钊却出奇的冷静,他一边往赵敏启的背身趴,一边对着易晓刚摇了摇头,又用冰凉的左手拉了拉晓刚的手:“没事哥,真的。就是有点疼,一会儿就好了。”
易晓刚一辈子都记得欧阳钊拉他手的那一瞬。大热天的,手居然是凉的。那得多疼,手才会这么凉啊!可他却冲他摇头,说没事,还叫他哥。这个臭秃驴!怎么就……唉!
欧阳钊的手伤得确实挺重,伤了筋骨。景大夫又捏又揉的好一通折腾,欧阳钊疼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好几次忍不住闷声哼出了音,抬头看看赵敏启那一脸的焦急,又使劲儿给忍了回去。景大夫给他的伤手糊了好厚的一层膏药,缠了绷带,还把手给吊了起来。折腾了差不多两小时。回到家天都黑透了。
欧阳钊觉得这回比刚才还难受了,大概是上了药的缘故,手不像刚才疼得那么厉害了,木木的没有知觉,可浑身却越发的不得劲儿了。但他还是坚持不让赵敏启背他回家,他怕这么一来,家里大人会着急。
赵培荣听说欧阳钊伤了手,也从工厂赶了回来。听秦氏一描述,心里也是急得不行,左等右等不见他们回来,更是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去景大夫那里看个究竟。刚到门口,就和欧阳钊他们走了个对脸。
院子里黑,赵培荣看得不清楚,进了堂屋,他才发现欧阳钊的小脸苍白得吓人,再看看那包得吓人右手,一下子就着急了,不断地询问赵敏启景大夫是怎么说的。得知伤了筋骨,更是担心了。要不是欧阳钊不停地说感觉挺好的,赵培荣说嘛还得带他去医院瞧瞧。就这,他也还是不放心,吩咐刚进门的二叔,说钊钊如果明天还是不见好,一定抽空带孩子去“马大夫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