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报告由谁执笔?”
“是我们部的黄丝语副部长,她是我们部门的笔杆子。”小安子的回话厚道里透出一贯的精明。他这时候把丝语推出来,丝语肯定得投桃报李吧,如果新老板真要细问起来,她也只能说是全体部门的功劳。
“她来了吗?”天纵欲擒故纵地问道,心里暗暗好笑。
“来了,来了,她就坐在前面,丝语。”
顶着众多或艳羡或妒忌抑或不屑的目光,丝语硬着头皮站起来。在大庭广众面前,尤其是在这个前两天还有着过分亲密交集的新老板面前,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她觉得怎么站都很不自然。
天纵貌似朝丝语点点头,然后移开目光看向大家。
“不过,”天纵有意顿了顿,丝语最怕这种转折,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浑身汗毛瞬时间都竖起来。“你们的报告写得不错并不代表着你们的工作就同样不错。昨天我看报告时需要一些佐证的数据和材料,是不是交待你们晚上12点前给我提供,安部长,这项工作是谁负责的?”
“是我做的,”丝语接过了话,不想让小安子为难。
天纵看向丝语。“那你是几点钟给我提供的?”
“凌晨两点多吧,主要是因为……”
“我不需要解释。我做事向来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天纵打断丝语,翻出一沓材料,拿在手上,“就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们的业务工作,应该信手拈来,可你却足足让我等了六个小时,难道说这就是你们的效率?或者说觉得这些东西不重要,早点晚点没关系?你评估过我的时间成本损失吗?”天纵毫无预兆地突然发难,成功地让全场上下噤若寒蝉,更何况当事人的丝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真恨不得地下裂开条缝能钻进去。
“我今天说这些话,是对事不对人,我的工作要求就是这样,我不会提无理的要求,但是一旦提出了要求,经办人就必须不折不扣全力以赴地执行。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其他部门也要引以为戒,我不想看到还有第二次。”
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这个嗅出大发了。丝语心里沉甸甸地,没有半分轻松。天纵似乎有意没叫小安子和丝语坐下来,他们就只能垂头丧气地干站着,杀鸡儆猴,无论是当鸡还是做猴,今天的滋味很不好受。
这一招真够损的!先给自己一颗糖,正美滋滋地咂巴咂巴时,突然一记耳光,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一下子把自己从天堂打到地狱,再狠狠地踩上一脚。呜呜,不带这么玩的,为了赶这些材料,她连晚饭都差点没赶上吃——咦,晚饭,丝语突然想起了昨晚那顿从天而降的丰盛外卖,到现在也无从查考,真的要好好感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好心人,好歹昨晚还吃顿好的,要不然真的比窦娥还冤。
这时候,从外面大大咧咧地走进来一位,还没上主席台,这人就大声地开了腔,打断了天纵的训话。“周总,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哈哈。”
方尔中,这位很少在公司露面的一新集团执行董事、前副总裁、方氏家族大少爷,此刻丝语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出现在了会场。
真是冤家路窄,今天什么日子,倒霉的事情全凑到一块了,难道是出门忘了看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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