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友仁听后,兴奋地手舞足蹈地道:“妙极!妙极!莫兄的一番品评之语真真是妙极了。莫兄刚才的话果然是太过谦虚了。”
白衣剑少闻言一愕,而后正色道道:“方才所说不过是一家之言,个人所好罢了,哪是什么妙论。正如‘剑无分好坏,人无分善恶’,诗词歌赋之类不过是人类表情达意的文字手段而已,有的只是不同,当我们评价某事某物是优是劣的时候,便是进行了多个选择,选择了评价标准,选择了评价方式,最重要的是选择了结果。”
白衣剑少稍微顿了顿,并不留给陆友仁疑问和提问的时间,便话锋一转,继续之前的话题道:“陆兄方才随兴而发之诗不带一丝一毫的雕砌痕迹,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陆友仁听到此处,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禁喜形于色,激动地道:“对极,对极!修道之士尚有陨落一说,何况人力?想必凡俗之人与修道之士的差距不下于人之于蝼蚁,可是我们不是一样在努力追求,不成放弃吗?那么推己及人,蝼蚁又怎会碌碌无为,无甚追求呢?不过换一个角度,蝼蚁也好,仙人也罢,哪一个又能不‘碌碌无为’,大抵是在不断重复前人之路。既如此,我们又何必如此自艾自怨,徒自辜负大好人生。”
白衣剑少正欲回话时,忽而听到陆友仁左侧的方向有生人靠近的声响,于是噤声以待。
陆友仁正疑惑间,却见一风度翩翩的锦衣公子缓步而来。待来人站定,陆友仁才发现其身形是如此的丰姿俊朗,其面貌则如刀劈斧砍般俊朗挺拔,左侧腰间挂一柄装饰大气不凡的佩剑,想必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看上去颇有‘剑侠’风范,配合浑身天然而成的高贵儒雅之气,若是只用一个词句来形容来人的话,那必定是‘公子世无双’一句。若不是刚刚见过‘谪仙’,情感上一定不会相信世上有更具气质的人了。
来人站定拱手道:“在下姓许,字兴德,号宁清。路经此地,听到二位谈诗论道,颇有见地,所以难耐心中好奇,故而前来一观究竟,若是冒昧打扰了二位的雅兴,还望海涵。”
白衣剑少说了句‘无妨’便不再言语。
陆友仁却是好谈非常,道:“不妨事,不妨事。倒是敝人拙作难登大雅之堂,真真是献丑了,献丑了。”
……
之后,二人之间又是一番谦让。作为一名修士,白衣剑少能够听他们啰嗦那么久当真是难得,其忍耐力早已到了极限,心中不禁再次感慨:‘懒’果然是修士特有的一种高尚美德。他终于开口说道:“二位说得皆有道理,便不用如此争论了吧!”
陆友仁和许兴德二人听后,却是对视一眼,尽皆开怀大笑,令得白衣剑少很是无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良久,二人笑罢。许兴德继而对陆友仁、莫问剑二人说道:“之前听闻陆兄与莫兄二人谈诗论道,令在下耳目一新,获益匪浅。刚才又与陆兄谈论一番,颇有一谈如故,相见恨晚之感,因而有一冒昧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友仁尚在疑惑间,莫问剑已经接话道:“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讲了便是当讲。”
虽然接触时间极短,但是对于莫问剑极其明显的直爽性格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又听其如此言语,便也不在客套,直接道:“我欲与陆兄、莫兄二位效仿史书典籍中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之故事,也来个义结金兰,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一次陆友仁反应极快,许兴德刚一说完便拍手大笑道:“妙!妙!妙!如此甚好。”
话未完全说完,又想起尚未征得莫问剑的同意,于是便转头看去,问道:“不知莫兄意下如何?”
白衣剑少看到他渴求的眼光,心中甚是无语,思索片刻,觉得入乡随俗,如此也无不可,便答应下来,道:“二位如此诚意,那莫某便却之不恭了。”
一番商议之后,三人按照年龄站定,躬身向天地起誓。
先由白衣剑少道:“今我莫问剑与陆友仁、许兴德先后于此相逢,因诗结缘,愿结为异姓兄弟。而我年岁最长,故为三人大哥,不求同生共死,福祸相依,但求此情常在,至死不渝,望天地鉴之。”
许兴德随之道:“我,许兴德,年岁次之,为三人二哥,于此相逢,因诗结缘,愿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生共死,福祸相依,但求此情常在,至死不渝,望天地鉴之。”
陆友仁最后道:“我,陆友仁,年岁最小,为三人小弟,于此相逢,因诗结缘,愿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生共死,福祸相依,但求此情常在,至死不渝,望天地鉴之。”
然后三人同时高喝道:“天地即长久,兄弟有相逢。”
誓毕,三人同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山林,许久方绝。
三人即是已经结为异性兄弟,自是结伴而行。一路之上,三人相互介绍起各自可以彼此告知的所有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