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漫天的大雪飘飘洒洒,到处都是银白色的。和这漫天的大雪比起来,叶子他们的宿舍可算是热闹非凡啊。吃罢晚饭,大家都聚在宿舍里,他们在等待,等待叶子把他的秘密展示给大家。此时叶子的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给师父制作的大腿是否能用。马上就要展示了,大家还在瞒着大老刘,大家想给他一个惊喜。
叶子庄重地站在师父的面前,大家的眼睛都望着这师徒俩。叶子激动地说:“师父,您是为了救我的性命才丢了一条腿的,这些日子,我感到很不安。所以,今天我要送您一样东西,您一定要收下。”“啥时候学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啦?有啥事快说。”“师父,您闭上眼睛?”“为什么闭上眼睛?”宿舍里的人们都在呼唤着:“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好吧,我闭上眼睛,真不知道要搞啥名堂?”
叶子从床上的被子下面,拿出了那条木制的大腿,大家都盯着大老刘:“师父,好了,睁开你的眼睛吧。”大老刘揉了揉眼睛,看到叶子手里的假腿,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老刘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叶子手里的假腿抚摸着,他的眼里留下了眼泪:“儿子,这是给我的,是真的吗?”“干爹,我给您装上吧,先试试能用吗?”
大老刘脱下了棉裤,秋裤的裤管里掩盖着大老刘那半条大腿,叶子和春红,细心地把那半条空荡荡的秋裤挽了上去,春红把假腿递给了叶子,叶子把假腿的上端安装在师父那半截大腿上,系好皮带扣,穿好了棉裤,扶着师傅说:“干爹,您试着站起来吧?看看合适吗?”大老刘看着叶子,又回头望了望大家,眼里的泪花似乎要流出来,他激动地说:“我能行吗?”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能行,一定能行!”
大老刘在双拐的作用下站了起来,他站稳当了,他试着放下了一条拐,他坚强地摆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他扔下了另一条拐,第一步、第二步……他的脸上露出了久别的笑容,他举起了双臂高声呐喊着:“我又能站起来了,我又能走路了!”虽然这条假腿使用起来有些别扭,但是终于能自己走路了,他来回地在房间里走动着,大家都为他鼓掌加油。大老刘的脸上出现了汗水,大老刘的脸部表情有了变化。叶子扶着师父坐在了炕上说:“师父,怎么啦?不合适吗?”“叶子,我的半截腿好疼啊!”
叶子帮着师父脱下了棉裤,当脱下棉裤的时候,叶子看到假腿顶端的秋裤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师父,那里流的血?”当叶子挽起师傅的秋裤后,看到了假腿和大腿肌肉的连接处,都是血了。叶子把师父的假腿脱了下来,是皮肤破了,伤口处还在流着血。春红端来一盆温水,清清地清洗着师傅的伤口,其他同事拿来了药箱,上药,裹上了纱布:“师父,都怨我,都是我事先没考虑清楚。”大老刘笑了笑说:“儿子,没事,我练练就好了,等到这里有老茧了,就不会流血了。”“师父,时间不早了,您睡觉吧。大家也休息吧。春红你也回宿舍吧?”大家都散去了,大老刘也睡觉了。叶子一个人抱着假腿仔细地研究着。一会用刀,剜剜这里,一会用锉,锉锉那里。晚上八点多了,叶子抱起假腿,朝师傅家跑去。
叶子顶着大雪奔跑着,滑到了,站起来继续跑:“干妈,开门,干妈,开门,我是叶子。”天芬打开了房门,看到是叶子忙说:“这么晚了,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怀里抱的啥?”“姐,这是咱爸爸的假腿,妈妈睡了吗?”“还没有,里屋说吧。”里屋传来了杜月琴的声音:“是叶子吗?进来吧。”
叶子坐在炕沿上,天芬把假腿脚给了妈妈说:“这是叶子给爸爸做的假腿。”杜月琴摸着假腿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惊喜吗?儿子,还是你有心啊!你干爹试了吗?”“妈妈,干爹试了,他很高兴,还走了许久,真的挺好的。可就是把干爹的腿给磨破了,流了许多血,刚才把这里都给染红了,这是我又重新修过的,您给这里缝个小棉垫子吧。明天一大早,干爹再装上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