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咳咳……”一阵咳嗽声打破了这午后的清静
“少夫人,该吃药了”
“嗯”许执与有些无力的从藤椅上坐直了身子,眼睛有些迷糊的睁不开,凭着直觉接过药吃了下去,便又躺了下去瞌上了眼睛
清凉的感觉拂过脸颊,勾上眉梢,许执与些许舒服的侧了侧脸,好像深埋记忆中的温暖,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遇过
许久,秦穆暗暗叹了口气,别开了看向许执与的眼睛,这已经十天了居然还没康复
自从十天前回来的第二天,许执与的身体忽然变得极差,就连秦穆也不自主的皱起了眉,再这么下去身体会真的垮掉的
“哥”梦语般叫唤,虽轻却足够清新,秦穆不由的身子一震瞬间转头看向许执与,可对方已旧紧闭双眼沉沉的睡着
秦穆不由得松了口气胸口却是闷闷的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滋味,脚步竟也不受自主的挪向了许执与
靠近站定蹲下,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脸上毫无表情可眼睛里的波光却是强烈的闪动着,许久才得以平息
“……好好活着”有什么声音传入了耳中,猛然间许执与睁开了双目,有些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醒了?”很是轻柔的声音
好似才回过神,许执与看向声音的来源“我怎么睡得这么沉?”说的话还是有些无力
“嗯,差点睡死过去”临文泽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端着碗坐在**边正吹着滚烫的粥
“什么?”许执与有些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病成什么样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瞪眼?”看着此时的许执与,临文泽竟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秦穆呢?”自己的最后印象便是吃了药睡觉,那时只有秦穆在身旁,许执与正陷入沉思,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临文泽此刻的表情
久久等不到回答,许执与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这次临文泽终于开口了,可字儿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终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中,盯着临文泽看了好久,许执与终于问了句“怎么了?”
怎么了?呵,我在这照顾半天了,你醒来的第一句话不关心一下我就算了,居然还问起了别人,搁谁谁不憋屈——,临文泽郁闷的要死
许执与以为他两又没事互殴着玩了,可看了临文泽的脸半天,也没发现他脸上有什么伤痕,却不由自主的随口一问
磕——,门开了,秦穆正拿着一大袋资料过来“少夫人”秦穆正要把那些东西给许执与,却不料被临文泽捷足先登抢了去扔在了一边
“她才刚醒,你就让她做事?”临文泽双眼眯着好像蓄势待发
秦穆看了眼临文泽,眼睛里好像隐忍着什么,但最终转眼看向许执与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那您好好休息”便带着那包东西离开
“等等”许执与在背后喊道“资料留下吧,我等会儿看”
“是”秦穆转身放下资料袋,抬头看了眼许执与‘气色好多了’便离开了
之后许执与并没问秦穆她那天怎么回事,只大概从临文泽口中知道这次她又睡了三天,越来越他妈的像个林黛玉了,许执与无语问苍天
其实那天她只是偶然间看见了记忆中熟悉的身影,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却一直傻追着那个人影,最后自然没追到,回来后不知咋回事,就一直提不起精神,再后来不说也知道了
“肖小姐呢?”早餐时间已经过了,还不见肖雨出来,许执与不免的问了句,毕竟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宅子里的人都感觉的出来,更何况是许执与
“肖小姐说想在房里吃,就不下来了”作为下人阿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尤其还有个更可怕的人
“嗯,那我上去看看她”许执与点了点头,便准备上楼却不防被阿琪拦了下来“还有事吗?”许执与有些明知故问,如果肖雨还在,那么阿琪的话应该是‘肖小姐想在房里吃’而不是‘说想在房里吃’
阿琪不知道该这么办了“肖……”恰此时有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阿琪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又紧张了起来,打从知道自家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时,阿琪就没一次放松过的
“她已经不在这了”临文泽懒洋洋的下着楼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道“你先下去吧”转头对阿琪说道
“是”阿琪拔腿快速离开
“去哪了?”许执与淡淡的问道
“不知道,去哪……是她的自由,我无权过问”边说边向厨房走去,饿了!
“她还在月子期”许执与又淡淡的说了句,但这次语气明显有些不好
“怎么?同情了?这可不像你”说着便厨房里走了出来,坐到餐桌前扒拉起早餐“要不要一起?”看许执与盯着自己,临文泽眨了眨眼问道
“你慢用”便沉着脸转身出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了下来,只是未转身,其实临文泽的眼睛就一直未离开过她“……以后椮儿由我来照顾”
‘这可真的不像你’看着许执与离开的背影,临文泽不由的感叹到,只是唇角却越勾越弯,就连早餐也变的更可口了
“哟……临少,您可是好久都没来了……想我了没?……人家可是天天都念叨您呐”娇艳的唇,明眸的眼,细长的腰,婀娜多姿魂牵妖娆
“你们老板呢?”临文泽四处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季博晨
“在包间里”说话的是阿桑
“包间?”临文泽眯了眯眼,唇角不觉的翘起,一副坏坏的样子,便丢下身边的美人直奔那所谓的包间
“切——”美人发出不满的声音,而后瞪了眼阿桑便寻找其他目标了
阿桑却只朝着临文泽去的方向淡淡一笑,心想这个月的奖金终于有着落了,这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咣当一声,包间的门被踢开了“好小子,亏我找了你半天,你居然……”
可后面的话却被硬生生的卡住了,临文泽的眼睛越睁越大,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只剩下:这是什么情况?走错了
临文泽不觉得倒退了出去,还轻轻的关上了门说了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几秒钟再次被咣当一声,门被踢开了,一声怒吼
“季博晨——”临文泽脸都绿了,打从穿开裆裤他两就在一起混了,他可从来不知道季博晨有这癖好
“小声点,我没聋”季博晨衣衫不整的倚在沙发上,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慵懒与沙哑,临文泽就怎么被钉在了门口,就连那个男孩从他身边过,打量了他一眼,他都没知觉
“过来”季博晨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若是以前临文泽毫不在意,可现在却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季博晨这个动作是招女的过去
临文泽额角抽搐了一下,没有过去,而是选着了另外一边坐下,拿起杯酒喝下肚,冷不防听到季博晨说
“这杯子我刚喝过”临文泽差点一个不小心给喷了,喝完重重的放下那杯子,若不是质量好估计都能被他震碎,季博晨着实心疼了一把
看到临文泽没有坐过去季博晨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的问了句“找我有事?”端起另一杯酒喝了起来
“先说你的”临文泽有些不知所措,本来一肚子话想说,现在可真的说了一肚子话了,全放肚子里说了
“我?”季博晨有些朦“喂,是你找的我,搞清楚好不好?”季博晨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也只能翻着白眼喝着红酒
“那啥?我看我还是先回去,明天再来”再待下去估计能疯,怎么这么背,好死不死遇着这事,奇了怪了,既然是阿桑告诉他的,那也应该知道他们老板在干啥子?怎不知会他一声
除非是有意让他知道,那为啥季博晨不亲口告诉他,这么大费周章的干啥?神经呀!越想越不通,越想脚步越快,干脆别想
即使是哥们这事也轮不到他管不是,更何况这也挨不着他们相处不是,只是这现场画面太过冲击波,必须得先回去理理才行,否则就真乱了
“嘭——”手还没抓到门框,眼前的门便被后面的人一脚踹上,临文泽顿时吓了一跳,回头瞪了季博晨一眼“发什么神经?”伸手就要开门
不曾想手没碰到门把,后背到先碰门上去了——生疼“他妈的,你发什么神经?”
“你才他妈的发神经!!!”季博晨吼回一句“谁说找我有事的,现在又屁不放一个就走,你当我这开慈善会呢?”
临文泽有些狼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从刚才他就一直狼狈着
俩人就这么对峙着,临文泽张了好几次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因为此时他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只能那样看着季博晨
不是他词穷,而是他看见了季博晨眼里不该有的东西,但确确实实有了——绝望与悲伤
对质良久季博晨先败了下来,一把甩开临文泽走回沙发坐下,抬起一条胳膊挡住了眼睛“滚!”便不再吱声
不是他没有勇气看他,也不是苦苦等待,毫无结果的难过,只是有点累——心累
他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即使知道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可他还是想让他知道,只希望有个和自己共分担的人,也只希望是他
可最终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难以实现,看来真的是可悲到家了
沉默,死寂的沉默,除了包间里闪闪的灯光就是外头的雷动的音乐声,似乎过了好长时间,又或许仅仅是几分钟,季博晨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有影子压下来
一秒之隔,放在眼睛上的胳膊便被临文泽拿开了,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相隔的是如此之近,却又永远是那么的遥远
“不管你是哪种人,你季博晨永远都是我临文泽的好兄弟”
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够到,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碰上,只是谁都未曾动一下,谁都没注意,此刻他们的姿势是多么的不对头,只是彼此凝望着
许久许久,谁都不知该怎么先反应过来,反正季博晨是忍不住了,忍得住才怪,除非他不喜欢男的
“看够了吗?还不滚下去”季博晨耳根有些臊了,废话任谁被喜欢的人盯着都会这样好不好,更何况还是一个知道一个不知道的
临文泽一个机灵翻身下去,之后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哪,跟大姑娘出嫁头一朝似的,想溜又不知道找啥借口
“有什么事说吧?”又绕回了主题,季博晨也不看他,又去拿酒喝
“没”张了半天的嘴临文泽只蹦出了个字,说真的,他现在真不知道说啥,或者说他此时考略的是,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没事就滚吧!”季博晨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好似得到赦令似的,临文泽赶紧抬屁股走人,可刚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季博晨
“为什么会有这种癖好?”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他妈的老子也想知道
“不知道”可最终也只是极淡极淡的回了一句,至始至终都没瞟一眼离去的临文泽
“临少这么快就走了?怎不多玩会儿?……”刚走至吧台便听进阿桑的声音,临文泽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阿桑被看的毛毛的,不由的有些心虚“临少,您走好,不送”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可临文泽却没那么好说话了,径直的走向阿桑,阿桑心里更慌了,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老板你可真害死我了
可令阿桑纳闷的是,临文泽只是直直的盯着他看了会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弄得阿桑莫名其妙,不过只要没被揍就是万幸了
“我出去会儿”这边阿桑还没嘚吧完,那边刚出来说了句话的季博晨已经出了酒吧的门,看着如此急匆匆的老板,阿桑居然噗嗤一声乐了,心想看你平时没好心眼的,现在栽了吧,哼哼……
季博晨有些慌,临文泽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慌,终觉得若是不追出去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似的,虽然他认为是自己多想了,但就是忍不住的心慌,甚至是害怕
“少夫人”
“嗯……?”许执与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似的,许执与一个机灵坐直了身“什么事?”
“有线索了”秦穆边开车边拿过一个文件袋递给了许执与“这些是杜向轩偷转资金和转卖股份的资料”
许执与接了过来细细的看了起来,只是越看眉头越皱
“他还有个儿子叫杜聿恒”秦穆再次说道,刚好到了红绿灯口,秦穆缓缓地停下了车
杜聿恒?老爷子六十大寿时的那个男的,果真子随其父,就连眼神都是那么的相像
虽然许执与很少出门,但对于杜聿恒季博晨和临文泽这三个人的事迹早已有所耳闻,只是有些很是模棱两口
不过许执与对这些倒没什么兴趣,她更在意的是他的父亲杜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