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杜聿恒便乘飞机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至于老爷子跟他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给”许执与从秦穆手中接过那些文件递给了临英
“什么?”临英有些没精神,废话就要去游海了,能开心的起来才怪“……入学通知?”临英眼都直了“嫂……嫂子您……您真的……”临英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了
“别废话了,赶紧的”许执与唇角微微扬起,打开书端起茶不再看他
“好嘞——”临英那叫一个精神的窜了起来,噔噔的直窜回了房间,没多长时间便拖着大小包蹿出了家门,还不忘跟许执与打声招呼“谢嘞嫂子,我先走了”那猴急的样
林伯林妈都有些憋笑着,这二少爷可是家里难得活力,用二少的话说‘装深沉——那不是老子的强项,再说了多累呀’
在二少看来,他这嫂子就一无所不能的人,瞧,这事办的多好多利索多干脆,也不知道昨天是谁一脸的苦逼样,唉,多好的孩子呀就这么没救了
许执与收回了带着笑意的目光,正准备起身却正好对上了刚从楼上下来的肖雨,许执与对她礼貌的点了点头“早”并没有停下离开的动作
“我们能谈谈吗?”肖雨也不急不慢的走到了沙发边坐下,眼神完全没了昨晚的焦躁与恨意
“好好休息”许执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便抬脚离开,她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花费多余的精力,那太伤体力了
“嘭”身后传来杯子的碎裂声,可许执与却当做没听见,迎着阳光带着秦穆又一次出门了
干嘛去?
找人呗!
昨晚散宴后,临文泽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刚公司打电话过来,说临文泽到现在还没去,这不是胡闹吗?这会议有多重要……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可许执与没辙只能去找
临文泽平时去过的地方都找过了,可还是没有,许执与有些急了,又打电话回公司,让韩秘书拖着点她尽快会把人送去,可人海茫茫去哪找?
“找到了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许执与看着走向自己的秦穆,秦穆摇了摇头,额上有些细汗,而许执与则是脸色有些发白,眉头微微皱起
秦穆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扶住许执与,却被许执与挡开了“我没事,赶紧找人吧”一手捂着胸口
“等等”秦穆拦住了许执与,有些迟疑的道“不如回公司看看吧”声音很轻却很笃定
许执与愣了一秒猛然钝步,抬眼看向秦穆眼光闪了又闪,好似在鉴定什么,最终好似认命般叹了口气“走吧”通知所有人不用找了,便直奔公司去
虽然待在临家已有四年了,但许执与还真没去过临家公司——尊信集团
“对不起,这里不能进”一个女声拦住了许执与的去路
许执与转向声音来源“请问,临文泽在吗?”缓缓的开口道,此刻的她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脸色越来越差,秦穆正在拿药的路上没那么快赶来
女子愣了愣,一是没想到有人会直呼其名的喊他们总裁的名字,而是这女子的脸色白的下人“总裁在开会”女子忙答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谢谢”许执与摇了摇头,对那女子礼貌性的笑了笑,便准备离开
“小姐,你没事吧?”女子赶忙扶住脚步不稳的许执与“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许执与扶住墙稳了稳步伐,笑容有些牵强,只是下一刻却脚一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浓烟,大量的浓烟被吸入肺部,窒息,绝命的窒息,你在哪?救救我!好像远远地有个人影渐渐的向她靠近,是你吗?可是看不清,越来越模糊,别,别走!光,有光,很细微的一道光,渐渐地有些刺眼,影子也变得清晰了
“你醒了?”一个熟悉而又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临文泽从未如此焦急过
许执与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眼睛四处扫了一眼,老爷子老夫人都在,脸上是满满的关怀,就连肖雨都站在了旁边,眼睛里不只是关怀还是疑惑,有些分不清
许执与有些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眼睛里有一丝自己都没有注意的落寞一闪而过
其实连自己都没注意,为什么自己会第一时间找秦穆,或许是习惯了有个影子一直跟着自己
可这一动作却让临文泽给捕捉到了,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突然间好空
许执与对着老爷子老夫人扯出了个笑有些勉强,又看了眼肖雨点了点头,最后把目光折向了临文泽
但许执与却是一愣,眨巴了半天的眼睛,又皱了皱眉,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出不了声
瞧瞧临大少的脸,花的多可怜,许执与还是第一次看见被揍得如此惨不忍赌的临文泽
临文泽皱了皱眉,忙别开眼睛随手拿了个苹果默默地削了起来
嘘寒问暖了一遍,老爷子老夫人才抬屁股走人,肖雨也跟着离开了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呵,不想也知道原因
此时许执与才看见倚在门口的秦穆,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刚被人挡住了没能看见
好像踏实一般,许执与竟有说不出的安心,只静静的扫了一眼,只要他在便已足够,临文泽也跟着看了一眼便把目光转了回来,早看够了
秦穆一直依着门框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许执与,眼波流转层层翻转最终归于平静
许执与没有问临文泽的脸是怎么回事,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虽然离得有点远,但许执与还是看见了秦穆左眼角有块淤青
许执与没有问他们打架的原因,因为这不是她该问的,有些事本就是不可逾越的界限
期间,临家二少也来过一趟,并狠狠的唾弃了他老哥一番,其实,临文泽并没想到这次会把事闹成这样,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看看许执与的着急样,却不曾想把她看进了医院
那天开完会刚出来就看见了许执与的背影,正得意时却硬生生的看着她倒了下去,慌了,当时他真的慌了,一个箭步托起了她倒下来的身体
他从不知道那个一拳就撂倒他的女人一直生着病,谁会想到如此强悍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他突然间觉得他一点也不曾关心过她,等有了这个念头时又好像丢了什么,感觉有点晚了的感觉
许执与昏睡了一个礼拜才醒,医生再次告诫她注意身体,不能在瞎折腾了,许执与笑着点头应道,临文泽眼看向别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从许执与醒的那一刻,秦穆一直没怎么说话,除了像往常一样在她身边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不紧不慢
临文泽白天老实上班晚上便过来陪她,许执与也没说什么由着他去
秦穆把许执与的书拿了来给她打发时间,而大多数时他自己则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向窗外,不言不语
不知为什么,许执与感觉到了秦穆在生气,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但这种感觉时隐时现,许执与也未追问一切照常,对于她而言这不在她的管辖之内,所以没必要深究
将近一个礼拜,许执与出院了,她并没有去质问临文泽为什么要耍她,好似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如是平日
不过某人倒是希望她来质问,只是某人知道她不会
对于许执与而言,只要临家平安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真不知道该如何来定义她的行为与理念,只能说好奇怪
微风轻轻拂过,炎热的夏天即将离去,但热浪的余尾却久久不肯撤去,如此的天气却并没有带给这片宅子什么影响,各种花花草草满园皆是,高大的树木彰显了它的年代是如此的久远
“少夫人”许执与睁开了眼帘“该吃药了”
秦穆把一大堆瓶瓶罐罐放在了许执与的面前,许执与皱了皱眉,脸色不大好,却并未说什么依旧听话的吃了
正要继续补眠时,一小盘子糕点就这么放在了面前,许执与有些微愣的看了眼秦穆
“不腻的,老是这么吃药对胃口不好”秦穆看了眼微愣的许执与说道
良久,就在秦穆以为许执与不会吃了,许执与捻了块放进了嘴里,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还糕点真的挺特别的
“不能吃多了,下次吧”被人识破心思,许执与连点尴尬之情都没有,居然还很老成的点了点头
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可在别人的眼里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却是那么的俏皮可爱,秦穆端起剩下的药转身离开,遮住了唇角与眼角淡淡柔柔的笑意
只是许执与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一角,也有个人端着糕点离开了
“呯——”盘子与桌子的对碰声引来了林妈
“怎么了少爷?”林妈看了看临文泽放在桌子上的糕点不解的问道
“我还有点事,林妈麻烦你送去”说着便上楼了与肖雨擦肩而过什么也没说
而肖雨也就这样盯着他一直没有开口,虽不知道原因但林妈也没多问,只是按着临文泽说的去做
铃……,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刚刚入眠的临少,临大少有些不耐烦的想把它扔了,但看到来电显示还是恶狠狠地接了起来
“干嘛?”一声吼了过去,老子刚睡着你就来骚扰,存心的吧你,电话那头愣了愣而后一阵狂笑
“笑毛”临文泽没好气的又一声吼,嗯,心里终于舒服多了
那边的人没理会他只说了句“明天我生日过来吧”便笑着挂了
切,临文泽很是不屑的扔掉了手机,一破生日还打电话,但第二天晚上还是乖乖的去了
一样的夜,一样的地方,只是不一样的气氛,如此糜烂痴醉的夜晚,有个角落却是如此的安静而闲适
“呦,来了”季博晨看向来势汹汹的临文泽,唇角不由得笑意恒生,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那一身的臭毛病
“给”临文泽看也看他直接扔了个东西过去,就找了个地儿坐下了,季博晨一伸手接了过来,满脸嫌弃样,但眼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啧!能有点创意不?”每年都送一样一看就知道什么
“不乐意别要”说着就要抢过来,季博晨一个机灵躲了开来,临文泽扑了个空,好死不死的摔了一跤还偏偏摔到了不该摔得地方,疼的眼冒金星
“哈哈……”季博晨很没形象的爆笑出声
看到如此恶劣的季博晨,临文泽也顾不上疼了,直接一个猛虎扑食结结实实的把季博晨压在了沙发上
季博晨还在笑并且是坏笑,乘着临文泽一个不注意,猛地翻身把临文泽掀翻在地,临文泽也就那么躺在那不动了
“喂”好半天不见临文泽动弹一下,坐沙发上的季博晨踢了一脚“装什么死?”
“别烦我”临文泽嘟囔了一句,继续躺着
“今天可是我生日”你倒是装起大爷来了
“谁稀罕呢?”
“我自个儿稀罕”季博晨直翻白眼,端起红酒慢慢的品了起来
突然间临文泽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直瞪着季博晨,把季博晨看得心里发毛,心想这小子不会是要找人撒气吧,那自个儿今天是不是太悲催了点
临文泽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季博晨,季博晨直往后躲,装出一副被强的样
“奴家宁死不从”捏着嗓子说道
“告诉我,怎样才能追到她?”临文泽还是那个表情,只是语气中隐隐透着挫败感
“啥?”季博晨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没反应过来,一脸震撼的表情
终于,临文泽一屁股塞进了沙发里,很是泄气的倒了下去,他妈的她根本就是一怪胎,临文泽有些绝望的想着
四年了,从刚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的无法自拔,好像也只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而她至始至终都是一层不变
她没有所谓的在意也没有所谓的不在意,可偏偏就是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同时无法摆脱,凭什么他一个人在这难受痛苦,而她却逍遥自在过的有滋有味
“跟她摊牌”冷不丁的一句话惊醒了正在赌气的临家大少,临文泽抬起头看向季博晨,眼光闪烁不定
“或许更有把握”季博晨对他笑了笑,继续端起刚刚那杯红酒品着,只是不知为何感觉这酒有些涩了
好半天,临文泽才摇了摇头,好像才消化那句话似的“我也想,可没用”声音很轻很茫然
“不试怎么知道?”依旧漫不经心,只是少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只可惜这位临少还沉浸自我意识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与平时的不同
“她就是朵奇葩”临文泽总结性的说道,唇角苦涩连连
“那你不是找虐吗?”季博晨火上浇油
“可我就想摘了她”摘了这朵奇葩
“好吧,你这是自虐”季博晨猛地喝了口,给了最后总结“彻底没戏”
临文泽又狠狠的瞪了回去,但却没再说啥,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真是不要命了,看的季博晨的心都揪了
哼,能不揪吗,这么好的酒就让这糟糠的给糟蹋了,还不能说啥免得到时撒起酒疯来小命不保
嘿,好小子终于壮烈牺牲了,临文泽终于把自个儿撂倒了,唉,还得把人送回去,我怎么这么命苦遇到你这么个烂摊子,季博晨很是无奈
继续一个人慢慢的品着,只是一只手却放到了临文泽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擦着,直到最后移向临文泽的眉心柔柔的揉着,好似已经习以为常
这是个特殊的日子,只属于季博晨一个人的日子,这么多年了他只让一个人来为他庆生,也永远只是这一个,而这个人也从不问他原因,只是每年都会按时来无论在哪
“嘶——”妈的,头怎么这么痛,临文泽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角
“醒了?”角落里一道声音幽幽的闯了过来,听不出情绪
临文泽转向了声音的来源,许执与正向他走来,临文泽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把粥吃了”许执与淡淡的说道,端起**头放着的碗舀了一勺送到临文泽的面前
临文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什么动作也没有,许执与也保持着此刻的动作默不作声,好似谁也不愿开口固守着自己的一片阵地
最终临文泽败了下来,撇开了眼也撇开了那碗粥,翻了个身背对着许执与有些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