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省下你的唾沫星子多喝口茶恢复气力。”赵璇儿迎上南宫煜刚巧落于她身上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赵璇儿白了他一眼。
“即使看着那左馨璇替你风光无限,你也就如此放任?”南宫煌开口问道,用衣袖挡住,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
赵璇儿摇摇头,叹气道:“总还有更重要的正事儿未完,此事便先搁着。反正只消她不害人,我也并不介意。”
南宫煜笑道:“左馨璇,所以我说你是真傻。你以为她不害人,你就太平了?可人家日日往王府里跑着,要是嫁人了,你要如何?”
“嫁人?”赵璇儿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若那替代品是父亲找来的。难道父亲还执着那“龙”字,要将这假左馨璇送进宫去么?”
“你可想好了,除非你一辈子愿意当赵璇儿,否则,若有哪天你想恢复真身,可她却已嫁人做妇。你又该如何?这她的夫君,岂不就是你的夫君?”
赵璇儿面色渐渐发白,无法辩驳南宫煜所言句句戳中赵璇儿心中所想。她看得出,那假左馨璇对晋王很是热情,难不成,她的目标是当姨娘么?
见赵璇儿陷入沉思,南宫煜便知道自己又说了太多。摇摇头,又灌入一口茶。赵璇儿既然不愿多说,他也不问为何她要乔装入府。正如她也不曾逼他取下面具一般,如今两人虽算不上红尘知己,却难得一分默契倒也让相处变得轻松自在。
南宫煜暗自苦笑,他究竟前世是如何负了她,才使得今生哪怕出生入死也毫无怨尤。
赵璇儿正坐南宫煜对面,心中却记挂着嫁人之事。她并不晓得,不论南宫煜轻功再好,这短短一张圆桌竟是他过不去的楚河汉界。
每每想到这儿,南宫煜便觉着脑门发胀,似酒虫造/反。寒暄几句过后,便找了个机会赶紧告辞。
赵璇儿自他走后,倒是干脆熄烛就寝。只有他还立于对面阁楼之上,轻叹一口气。vexp。
璇儿,善良如你,狠心亦如你。寥寥此生,可曾叫你想起我么?
夜虽深沉,却带着丝丝闷热。南宫煜腹中酒虫泛滥,拎起酒带一看却是空空如也。南宫煜撇撇嘴,几个闪身后,翻进了那被王府上下视为禁地的高墙红门之内。
“你很少这么迟还赖着不肯走。”晋王并未歇下,正独自抱着本兵法,半卧于躺椅之上。
南宫煜横坐窗台上,翘着脚摇了摇手中的牛皮袋子。“本意也想早些歇息的,可这酒虫作怪,要找好酒,当然是兄长这儿最近了。”
晋王“啪”地一声合上书本,翻身坐起遥指对面壁橱。
南宫煜立即摆出一副狗腿子的笑容,两三下抱出一坛陈年佳酿。
“晋王府果然名不虚传啊,这怕是汾阳杏花竹叶青?”南宫煜凑近闻了闻,手臂一挥,那包着酒坛口的红布塞子便立刻跃入空中向后飞去。
“竟捡好的拿,再这么下去,怕是高盛意以为本王酗酒了。”自打他来了王府后,自个儿三天两头便让高盛意去搜罗美酒。本不喜豪饮的他,着实让高盛意糊涂了一把。
“我以为你有话与我说。”南宫煜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下来,先将那酒袋灌满,再用两指夹起倒扣于桌上的茶杯,向杯中满上酒。也没等主人先饮,已是自饮三杯下肚。
晋王眯着眼,拿手指逗着烛火,左右穿梭于火苗之中。
“本王决定娶她。”晋王突然抬起头来,轻声道。
南宫煜险些从椅背上摔下来。难道隐门中人还有算命特技不成?他这才刚刚为了吓赵璇儿编出嫁人的理由,他大哥这儿竟还真有此意了。
“你要......娶谁?”南宫煜明知故问。
“左馨璇。”晋王也不介意干脆再答一遍。
“她?你忘了她爹是谁么?”要不是明摆着这喝酒的人是他,他会以为是大哥醉了。
“朝堂之事,与她毫无瓜葛。”晋王知道南宫煜的意思,左家一向与皇后一脉交好。只怕左普心中的乘龙快婿估计是他的侄子德芳。隐门重出江湖,南宫煜放着悠闲云游的日子不得过,为他奔波,如今他却要娶政敌之女,也难怪他不愿意。
至少晋王,以为如此。
“大宋多少美人,非她不可?”南宫煜也想再次确认。
“弱水三千,仅此一瓢。”晋王对着烛火,点了点头。
夜半十分,四周一片安静。悬崖处内,烛火昏暗处,晋王与南宫煜一杯接着一杯,直至将那酒坛喝空。
南宫煜心中像是破了个大洞,那美酒穿肠而过,他却感觉不出一丝畅快。“你是兄长,自然你说的算。”
左意酒声。这最后一个音才刚吐出,南宫煜左耳动了动,脸色一反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