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几人顿时停止动作,而后五官出窍流血,倒地而亡。
他叹息一声,心中默默地想,手上又多了几条人命,老天怕是不会放过我了。
这时楚辞上来拿到了地形图,顺手给了安川景一把剑,自己也拿着一柄剑防身。安川景看到窗外又略过黑影,心下越发沉重,道:“阿辞,一会儿我杀出一条路,你趁乱逃走,一定要确保地形图的安全。”
楚辞摇头,“不,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安川景看着她,手轻抚上她的面颊,“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哈哈哈,你们一起受死吧!”黑衣人层层叠叠涌来,安川景见状气极反笑,“哈,还真肯下血本。”
“地形图交出来。”
安川景反手握剑,眼眸寒意森然,“休想。”
几十个黑衣人提刀冲来,二人背靠背全力杀敌,最终被逼退在暗道里,人鱼烛被斩断,灯火全无,安川景眼看楚辞要招架不住,当即大喝:“地形图在我这里,想要来拿好了!”
瞬间黑衣人全举着刀剑砍过来,楚辞大惊,谁料安川景对她对口型——快走!
楚辞眼看着几十人围攻他一人,他全身已多处刀伤,虽是冷傲迅猛,却终究不及多数人的力量。当下不再思索又提剑砍去。
而后,安情一身鲜血的冲进来,身后是很多的侍卫,安情大喊:“少爷!夫人!”
一阵刀光剑影,楚辞被他护在身后,听他道:“夫人,家中不能再呆了,不少人也借此闹事正要杀进来,你们恐怕出不去宜州城,只能反其道而行。”
楚辞心神领会点头,此时安川景脱身而出,赶忙问楚辞:“阿辞,有没有受伤?”
楚辞悄悄把手放在身后,微笑着摇摇头,“川景,我们走吧。”
安川景颔首,转头深深的看着安情:“安情,你们要抵抗至少两日,待两日后,若敌人未退,便烧了此处。”
安情道:“好,此去你们一路小心。”
安川景上前走两步,又转过身,嗓音低沉:“此事了结,你从此不用再为安家效命了。”
黑暗中有人烧灼了衣裳,火光映出他俊美的侧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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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实在小看了这群人的愤怒。
第一日平安过后,渡过怒江的他们继续向前走,可万万没料到却中了敌人的埋伏。
两人且战且退,到了一个分叉口,安川景果断道:“阿辞你往左右,我往右走!”
楚辞不从:“我们好不容易到一起,我又怎能与你分开?”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安川景只好狠下心来:“阿辞,你先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若我这边无事,便会来找你,好不好?”见楚辞不从,他道:“阿辞,现在追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引向这边解决之后,我们就可以再在一起了,你要听话,保护好自己。”
语罢松开楚辞的手,转身向右边走去。
楚辞自然也明白他身为家主理应保护地形图,可他一身伤未好,又要去冒险......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川景,我早就原谅你了,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安川景闻言停下脚步,本是忍着极致的痛的面容缓缓变得温和,回身,走近她,低头亲上她的唇,他在她耳边说:“阿辞,和我在一起,叫你受苦了。但是,我安川景不后悔娶了你,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阿辞,请好好的,保护我们的孩子。”
楚辞呆愣,安川景指尖拂过她的脸,英俊的面容是心死般的痛,“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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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楚辞回想这一幕,留在嘴边的是苦涩的笑容:“若早知当初他是去送死的,我不要孩子也不会和他分开。”
“说来也是,哪有人短暂的分离时,用的是‘保重’呢。”
“然而一别,竟成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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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并不想看见安川景如何死去,可因受楚辞之托,也不得不看。
“容誉大侠,待会我们会进入幻境,成为那个世界里真实的人,但是为了不改变世界运行的规律,我们只能待在原地,沉默的看着。”
容誉颔首:“会出现什么危险?”
我想了想,道:“大概就是被人看见后也被追杀吧。”
容誉点头。
我手指碰到琴弦,犹豫一瞬,道:“这段场景我就不看了,你看过之后,告诉我吧。”
容誉了然的看看我。
我叹口气,拨动琴铉。
那一瞬间,楚辞逃去的背影渐渐模糊,转而安川景这里逐渐清晰。
此刻,我听到什么正在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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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容誉藏身于一处岩石之后。
我们看到安川景淡漠的站着,面对着一群恶人。
安川景道:“明明都是汉人,却要自相残杀,你们可知,地形图被夺,宜州城便不保了。”
那些人恶声恶气道:“少废话!地形图交出来!”
安川景身形未动,语气却轻蔑,“呵,你们真以为你们还能活着离开我的视线吗?”
众人一阵安静。
其中一人高喊:“别以为我们不晓得你在敌国干的事,你虽身有本命金蚕蛊,却在敌国遭围攻大伤元气,你那金蚕蛊估计还在休眠吧?”
安川景闻言,神情不变。
那人越说越开心:“如今你没了金蚕蛊,而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你还有什么法子?我常听老人说,养蛊之人逃不过‘夭、贫、孤’三种人生,现在看来,你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是必死无疑了。”
安川景自然晓得这些,不惊讶,而是缓缓拿起利剑,笑道:“我杀人无数,还是为民除害,老天定然知晓。杀了你们保住宜州,实际上是很划算的买卖。”言罢他一手摸摸胸前衣襟,鼓鼓的,看着眼前的一众匪流,语气悠然,“地形图的确在我这儿,想要,就来拿吧!”
早有人按耐不住,大吼一声便冲上,安川景眼神锐利,薄唇紧抿,身形如挺松。
我听到无数人的痛苦大叫,听到刀剑划破长空碰撞在一起。
我紧紧地闭上了眼。
最后,我听到容誉的叹息:“寡不敌众,这面是悬崖。原来他早就想好如何脱身了。”
那群人一阵骂娘,纷纷找下山的路去了。
零星散落的兵器和尸体,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泥土告诉着我,没错,这就是结局了,属于安川景和楚辞的结局。
我们走到悬崖边,看到错落的山崖攀援而出,巨大的石块堆积在一起,还有一股子血腥气从山谷中吹来。
吹得人一阵心寒与无力。
我呆呆的看着万丈悬崖下层层薄雾,叹道:“他倒是够胆量,为保宜州坚决果断,却不想我们如何向楚辞交代。”
容誉看着我,探指贴上我的额头,神情隐隐担忧,“是不是不舒服?已知这结局了,我们就脱身吧。你似乎在发高烧。”
我叹口气,“为什么会这样呢,汉人居然向敌国卖命。”
容誉收回手,脱下外袍披在我身上,语气淡淡:“别看如今天下太平,繁华盛世。然而这底层之中却有人为饱腹而不择手段。从人类繁衍至今,这种事还少见吗?”
我没什么力气的笑了笑,“我出去以后,怕是要晕倒了,你见着楚辞,打算怎样告诉她?”
容誉想了想,道:“我听闻养蛊之人有一种蛊,叫相思蛊,被下相思蛊之人与下蛊之人同生共死,安川景往楚辞身上下蛊,想来是个好借口。”
我沉默一阵,道:“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容誉颔首:“你我因脱离幻境而难以受控,被迫退出,未能见得结局。如此可好?”
我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生篇》正式完结—————
告知:本人离家大约一周到两周,最近的更新弥补了几周的量(可以说超出了很多!)一生在后面还会讲,包括文里埋下的伏笔和谜团。请大家敬请期待等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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