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逐渐长大,性格也逐渐显露。安川景已是合格的继承者,武艺双全朝气蓬勃;楚辞性子越发的如古水般沉寂,武功比之安川景稍逊一筹,然长剑一出,却是招招狠辣凌厉;妹妹楚篱倒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活泼,虽楚辞逼着她练功,但因冬天那一事愧疚于她,便也不再那样严格,于是她比之前两人却是武艺不济。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看到安川景对楚篱处处维护,偶尔来了兴致也帮一帮楚辞,但大多数时候楚辞并不领情,楚篱确是很开心的喜欢甜甜的喊着景哥哥。姐妹俩性格迥然。
每周天的休学中,三个人便在山下愉快的或聊天,或垂钓,或狩猎。
——也是一样的,楚辞很少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她总是看着俩人开心谈论着什么,沉默的走进屋里。要么就是离他们很远的晒着太阳。
有一日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早饭是妹妹求安川景带的,她便对他说:“这些日子你替我带早饭我感激不尽,以后不用了。”
安川景沉默一瞬,抬手取下盖在脸上的书卷,修长的手指磨出厚厚的茧,书下的一张脸星目薄唇,脸庞线条勾勒出一张英气的脸,嗓音退去稚气而低沉浑厚,没什么情感,“你这是在赶我走?”
楚辞看着远处楚篱开心的拿着大网兜扑蝴蝶,眉眼温和,听闻他这样问,又转而淡漠:“那你会走吗?”
安川景微微一笑,笑意未及眼底便已消失,复盖上书卷,“不会。”
楚辞对他这种回答显然已经习惯,波澜不惊的转身往屋子里走,又听安川景道:“后天,你就可以上山住了。”
楚辞头也不回答:“不必了,这里挺好。”
“——楚辞”
身后的人轻柔的唤她名字。楚辞脚步一顿,一双杏眼怔然——他从未喊过她的名字,他习惯叫她“喂”。而楚辞也是一样的。
窸窸窣窣一阵响,安川景的脚步渐渐接近。
那一刻楚辞觉得自己眼皮重重的跳了跳,眼前的山绿的浓重,水波闪的人眼疼,一切感官都异常灵敏了。
安川景止步,离她大概两步远——楚辞讨厌别人离自己太近,除了妹妹。
安川景轻叹气,道:“再过一个月,我年满十八,要离开安家了。”
楚辞一愣,脑子空白一片,随后镇定的用一贯冰冷的言语问道:“哦?是安家养不起你了?”
他摇头笑道,“安家如今被赶到这力量薄弱的宜州来,是不会有什么出路的,外面那些苗族人人会制蛊,安家境况并不乐观。”
“所以?”楚辞并没发现自己居然也可以这么有耐心的和他说话。
“所以我要离开,去敌国探访敌情,”安川景悠然轻松回答。
楚辞猛然转身,瞪大了一双眼,“你不能去!”
安川景没料到她这般激动,当即怔住,和楚辞四目相对。
没有以往的嚣张跋扈,刀剑相向的肃杀感。而是一种别样的心绪缓缓淌过。
楚辞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赶忙移开眼,喘了口气,缓缓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邻国虽已签署长达几十年的和平协议,但他们那里的人生性暴虐,食生肉喝生血之人遍地都是,你不过才十八岁,如此自负可能会断送自己的一生。”
安川景看着她,眉眼温和,不动声色,闻言悠扬的“哦”了一声。
楚辞听得出他在敷衍,皱眉抬眸看去,却看到他眼神戏谑,当即冷着脸解释:“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只是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东西而已。”
安川景眼眸闪着光温和的笑了,“你今天很不寻常。”
楚辞连忙去看自己的穿着——一袭绿纱长裙,头发随意绾了,插着一支绿玛瑙的簪子。这些都是平时的装扮,有哪里不对?
安川景细细打量一番,笑道:“反应过激,话多。你不用看自己的装扮,如往常一样像棵充满生机的垂柳。”
楚辞听不出这话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便默默受了,一脸不耐烦打算转身走开,安川景道:“你说的这些我晓得。但很有价值,我愿意以命相搏。”
“哦。”
沉默。
“楚辞。”像一声叹息。
安川景道:“只剩一个月了。你还要赶我走吗?”
楚辞背对他,淡漠道,“我赶你走,可有用么?我又打不过你。”
安川景沉默一瞬,道,“你果真这么厌烦我。”
楚辞凉凉的笑了,“厌烦?”她转过身,和安川景四目相对,黑色的眸子满是碎冰,“我们之间只有厌烦?难道不该是相互厌恶?恨对方到除之而后快?”言罢转过身,大步离开。
安川景看着她,长久孤独的伫立着。
房间里,楚辞狠狠的关上门,靠着门缓缓坐到了地上。
她想起来那夜的风雪里,她痛恨着冲安川景吼:“你回来干什么!”
“你回来干什么.....安川景.....”她将自己的脸埋在膝上,呢喃着,“你又为何要招惹我呢,安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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