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久,夏以墨便说累了,我愣了下,回了句好,收拾好食盒,道了句再见,走了。
不想坐车,沿着街边漫步。明明我都明白,只要靠近他,我们就避不开这些伤痕,可是,为什么还是那般傻兮兮地冲向他的身边?因为他生病了,需要我照顾?别自欺了,我那里有立场去照顾他,我只是不自觉地,不自觉地走过去,贪恋看他的每一眼,珍惜他跟我说的每一句话。
累,那么累。
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努力放轻自己的脚步。我曾经用着这样的方法,走过许多心酸和曲折。
躺在*上的时候,六花就在*边窝着,睡得稳稳的。有些羡慕他的生活,那种简单的快乐。可惜我没法控制住自己,总是想太多,将自己压得那么累。
翻个身,睡吧。
白天起了个早,给夏以墨煮了白粥,配了些小菜,给他送了过去。
推开门,房里却没人,*被也被整理得很是整洁。这就一副,没有人的模样。
夏以墨,他出院了。
护士这么告诉我的,昨天,他就走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就这么走了,就像那次,他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么?
他不知道,那天,我偷偷在飞机场看着他的飞机起飞,我心中苦楚,他懂么?不对,他甚至不知道我就在那里,看着他离去。
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问他,随手扔掉了饭盒,躲在洗手间补了下妆,去上班。
忙碌的时候总是能让我暂时忘记那些心碎的事情,那时候我也是这么做的,还好,挺有用的。
疯了一般地加班到深夜,偌大的办公室唯有我一人。其实我知道,根本没什么工作,只是不停地翻来翻去,做着忙碌的假象。我不能停下来,停不下来,我挨不住那股哀伤。
指针指到了12点,终是关了电脑,走了,回家。
回家就累瘫倒在沙发,中饭晚饭都没吃,却没什么饿的感觉,就着沙发,沉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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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又是麻木的一天,浑身疲惫,也许起迟了,也许太磨蹭,打理好一切竟然发觉有些迟了,没时间吃早饭就走了。
广告业真的是很考验脑力的行业。拖着疲惫的身体,脑力自然跟不上,绞尽脑汁一上午,也没任何好的idea,对着电脑干瞪眼……中午被谭辉拉去吃饭,感受到陈爽灼热的眼神,默念我看不到看不到。人都是自私的,这个时候我没法装圣母,我承认,我需要谭辉的陪伴。我真的,太寂寞了。
公司对面的小面馆一般只有谭辉会带我去。别人都觉得自身格调与这种小吃店格格不入,可谭辉就爱来。跟着一群学生挤在这家小店里,淡忘这一身工作装,似乎我还停留在学生时代。即使当初觉得活得多么辛苦,可现在我依然怀恋着那段最简单也最美好的时光。现在的我,没了生存的压力,却仍有那么多的心烦……
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那么多人挤在店里靠着几台小电风扇呼啦呼啦地吹着,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吹走浮在上方的热气,喝一口汤,已是满头大汗了,看着谭辉,他刚好也在看着我,我们两个毫无形象的样子都把对方逗乐了,顾不上吃就在那里傻笑。可在这,笑声并不突兀,周围学生叽叽喳喳的嬉闹早已盖过了我们。在这里,我们虽然还穿着西装革履,却可以放肆地笑,不计形象地吃着自己爱吃的小吃。也许这才是我们该追求的。可惜,总有人会点醒你什么是现实。
但还是太热了,面没有吃多少,倒是喝了一大杯冰赤豆酒酿。出来时太阳正刺眼,用手遮着,却还是没什么用,只好赶紧奔回公司。跟谭辉告了别,各自走向各自的岗位,重新开始奋斗。
熬夜到十点,总算是弥补上了白天浪费的时间。伸了个懒腰,望向门外,又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