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韦俊一到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张大红喜帖。不用看,也知道那喜帖是陆成差人送来的。早几天,他就接到过对方电话,说是趁着五一长假,两人把婚宴补上。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四月二十九号。原来这么快就到五一了,时间是多么容易从手指间溜过去。他坐下来,打开那喜帖,看着上面字样:
谨定于公元二零一四年五月三日(星期六)为陆成先生与王妍小姐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
恭请韦俊 先生光临
席设:东方海岸
时间二零一四年五月三日晚上六点
他坐了一会儿,望着那张喜帖出神,脑子里开始挤入一些片段。房间里好安静好安静,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他被那心跳声吓住,起身将玻璃上的百叶窗拉开。
五一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楼下的树叶已经发了新芽。他目光向远处掠过去。大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嘈杂声顺着窗缝传进来,装满了一屋子。这是一个热闹的世界,却独独剩他一个人在这独享寂寞。
有高跟鞋的声音隐约从走廊那端传过来,由远及近,行至门口。他来不及收拾情绪,林洁已经敲门进来。“看什么呢?”她把门关上。
他转过头,看着对方。“怎么这么早?”
林洁扬手机看了一眼,“八点二十了。”她回头找人,“你那个秘书还没上班呢!”他漫不经心地瞄了她一眼,说不清为什么,对这个林洁,他始终不痛不痒,谈不上特别好感。如果不是因为林栎天,他早就和对方近而远之了。
林洁隔桌坐下来,扫了一眼桌面,“收到请帖了?”她放下包,将请帖拿到手里,打开看了两眼笑笑,“想不到陆成还是娶了王妍。说实话,王妍真不配他。长成那样?”她毫不掩饰那份嘲讽神色,“这有时候,男人的审美观点真的很难说,放着好的东西在眼前,视而不见,反对那些歪瓜裂枣念念不忘。”
说完这句,她抬头看看他。看他凝眉端详着她,表情专注,目光深深浮浮,便抿唇散笑,“干嘛这眼神看我?我不是在说你啊!我是说陆成。前段时间,你不知道和那个王妍闹的。差点就分手了,结果陆成茶饭不思,那王妍反倒潇洒,西臧回来一圈,陆成就堵门口道歉了。”
她见他没言语,便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闹分手么?”随即不等他答,自顾自往下又说:“陆成有套房,王妍耍小心眼,非要陆成把房主改成她的,要不然这婚就不结。陆家老头老太太不干啊!死活不同意。两头就杠上了。”她正说着,瞄见秘书台上有人,便起身过去开门对汪丽说,“麻烦你,帮我俩倒杯茶行么?”
她人返回来,坐到沙发上,继续那个话题。“你说,两口子,没结婚就因为这点事分心眼,真要到共患难的时候,她还能守得住么?为什么我们都能想通这个道理,陆成就想不通呢?”
笔筒里有指甲刀,她信手拿过来,边修理指甲边漫不经心地说:“你看着吧!他们肯定过不长。两个人的婚姻刚开始就不被别人看好,以后准好不了。”她顿了顿,发觉自己说了这么久,对方都没出声便抬头看他。见他仍然是先前的眼光看着自己,只是这会儿,那脸上是一副要笑不笑地表情。她愣了愣,“干嘛这个表情?”
韦俊笑了,看着汪丽送了茶进来。等人退出去,他把杯子拿到手里,边喝边说:“我想问问,林洁,你脾气秉性模样长得像你妈还是像你爸?如果你长得像你爸,那你爸爸一定像他奶奶,因为林栎天说,他像他爸爸。”
林洁被他绕的有些糊涂,一时间也没解其意。“你想说什么?”
韦俊笑出了声,把那茶杯放眼前端详着,“我想说,你身上一点没有林栎天的特性,哪怕有十分之一,没准我都爱上你了呢!”
“你少来。”林洁扑哧笑出声,“我宁可不让你爱上我,我也不想像我叔的十分之一,真要像他那样,我这辈子肯定嫁不出去了。”
韦俊笑笑,不再说话,找了两个文件,拿出签字笔,边签字边问:“今天上门有何贵干?”
“没事。”林洁四处无聊看看,又转回视线拿眼瞄着他。“我顺路过来,看看你,问问陆成那儿你去不去?”
“你帮我把礼金带过去,五一我没有空。”
林洁一愣,“你不去?”
韦俊应了一声,签着字没抬头。
林洁偷眼看着他,有些犹豫。“你不应该想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