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我存集中精神,正要回答,就听旁边珠儿“哼”了一声说:“要求别人做事还那么没礼貌?”
那红衣少女变了脸色,正要发火,就听马车里有人说话:“银锁,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红衣少女收敛了怒气,忙对马车里的人说:“姑娘,我这不是急得给忘了吗?”
“你客气一点,别讨人厌。”马车里的人似乎是在教训自己的手下人,但这话好像也是说给珠儿听的。
珠儿怎会听不出来,一下子跳了起来,正要发飙,被林我存给拦住了:“珠儿,别这样。姑娘,我是捡到一个荷包……油”
“真的!”那红衣少女惊喜万分:“快还给我!”
“先等等。”林我存吃力地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冒领这个荷包的?郭”
那红衣少女顿时气结:“荷包本来就是我家姑娘的东西,我怎会胡乱冒领?”
“好,那你说说,这个荷包是什么样子?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家姑娘的这个荷包是用上好的红罗锦做的,上面用金丝绣了富贵牡丹的图案,荷包上还拴着五色绫做的带子,系的是合欢结,里面有好些姑娘的首饰,有一条赤金联珠的项链,上面的那颗东珠比手指肚还大……”
“好吧,你说对了,这个荷包是你家姑娘的,拿去吧。”听到这里,林我存再无怀疑,也不必再听她讲下去了,他从怀里取出那个荷包,想站起身递过去。
刚站直身子,林我寻只觉一阵地转天旋,他再也无力支撑自己,一头摔倒在地上。
林我存听见有人在说话,他勉强睁大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你醒了。”那女子轻声说,用手帕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
林我存茫然四顾,这显然是一间闺房,虽然他从来没有进过哪一个姑娘的闺房。
房间里浮动着淡淡的清香,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的被子又轻又软,头顶上的罗帐薄得像轻烟,床前立着一架屏风,半透明的屏风面上绘着花草禽鸟,屏风外面有人走动,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银锁,再去换水来。”女子轻声吩咐着,有人就从屏风外走了进来。
林我存闭上眼睛,自己的头疼得厉害,身上的伤也因为现在终于得到彻底的放松而全部发作起来:“珠儿呢?珠儿在哪里?”
“珠儿?她跟我的婢女在一起,很安全。”听到这个让自己完全放心的回答,林我存总算再也没有什么牵挂地昏睡过去。
那柔软的被褥好舒服,那个轻柔的声音永远恰到好处地响起,那双温柔的手帮他擦着身子,在喝完苦苦的药汤后永远有一粒甜甜的糖放到他嘴里。
林我存昏睡中就觉得,生病可真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林我存终于醒了。
他躺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之前的病中的记忆他十分模糊,好像是一直有人照料着自己,就像娘一样,不,比娘还好。
林我存睁眼环顾着自己所在之地,这张昏迷时他曾经看过的床,轻烟般的罗帐,大概是天黑了,床头一盏纱灯绽放着柔和的光亮,屏风外面没有人,那边的门是关着的,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林我存动了一下,身体已不复病时的极度酸痛,他抬起头来,突然发现床边伏着一个人,那人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上身伏倒在自己身边,似乎是累得睡着了。
林我存恍惚觉得那是郭玉塘,因为那人有着漆黑的长发,枕在头下的手臂袖子滑了开来,露出雪白的皮肤,而且那么关爱地照顾着他。
“玉塘。”林我存叫道,然而他的声音非常嘶哑,自己都听不出自己发出的是什么字眼。
那人听见声音,陡然惊醒,抬起头来,那不是郭玉塘,是一个比郭玉塘美几百倍的女子。
眉不描而翠,唇不染而红,肌肤不施粉而润白,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眼睛里流露着惊喜:“你醒了!”
那女子迅速爬起来,绕到屏风后面,端了一个盖碗过来。
她把盖碗放到床头的小几上,熟练地跪到林我存身边,用力托起林我存的上身,把一旁的抱枕塞到他背后,让他能斜靠坐着。
林我存看那女子看得呆了,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女子,见那女子忙碌,不由惭愧,想自己来,然而他的身体没有力气,勉强用手杵着床,让那女子把抱枕塞到自己背后靠好。
那女子大概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么一番动作下来,已经娇喘细细,她坐在林我存旁边,端起碗,把盖子揭了,就要喂林我存吃东西。
林我存大为窘迫,自己一个男子汉,怎么倒要这个天仙般的美女侍候着:“我自己来吧。”
嘶哑的声音让他自己吓了一跳。
“你就别逞强了,病还没全好,这段时间我不都是这样照顾你的么?”那女子浅浅笑着。
林我存红了脸,说不出话来,那女子谅解地笑笑,舀了碗里的
tang东西就送到他嘴边:“快吃吧,这鸡汁粥已经在锅子里保温了好久,再不吃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