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答道:“还有十来里
tang地。怎么,他病了吗?”
珠儿蹲下来摸摸林我存的额头,烫得厉害,她这才确定林我存真的病了。
那汉子看着珠儿为难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有点同情:“你们要到西陵府去?”
珠儿点着头:“我哥从来身体都好得很,怎么这突然说病就病了呢?天这么晚了,又在这荒郊野外,我可怎么办?”
林我存昏昏沉沉,听见珠儿的话,强撑着睁开眼睛:“别担心,珠儿,我稍微休息一下就起来,我们争取尽快赶路。”
那汉子说:“小哥,你不嫌弃就到这独轮车上来躺着,我推你一段路。”
林我存想拒绝,但是,才一抬手就觉浑身酸软无力,他点头说:“好吧,大哥,就劳烦你了。”
珠儿和那汉子将林我存扶到独轮车上躺着,那汉子说声“走了”,推起车就往前走去,珠儿背着包袱跟在后面。
独轮车很小,林我存与其说是躺着,不如说是只有上半身担在上面,他的手脚统统都在车身外晃悠,那汉子“嘿哧嘿哧”地推着。
天已经昏暗了下来,他们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那汉子突然停下来说:“二位,对不住了,我到家了,你们就自己走吧。”
珠儿扶着林我存,道了谢,目送着那汉子推着车子,向远处的一处农舍走去。
林我存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西陵府去。”
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除了让人干着急,一点用也没有,去到那里,不管是找大夫,还是找事做,都容易得多,起码,就算自己病倒了,在那里,珠儿也安全得多。
“珠儿,今晚我们就不休息了,一直走吧,要不,我真病倒了,你更没办法。”珠儿直点头。
两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月光还不错,长路像一条蜿蜒的河通向远方。
天明时分,两人终于看见了西陵府的城墙。
林我存松了口气。
到底是繁华地方,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忙碌,城门早已打开,迎送着远方的客人。
两人在街上走着,街道宽阔平整,连上面跑着的马车和人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精神劲儿。
林我存更加难受了,他觉得嗓子在冒火,两只眼睛望出去,眼前的景物都是朦胧的,他咳嗽着,终于忍不住在路边的柳树下坐了下来。
珠儿尚在那边东张西望,对看见的每一样东西都感到新鲜。
林我存把头靠在柳树上,才那么一低眼睛,就看见树根脚下落了一个荷包,一个很大的荷包,红色的底子上绣满了金色的花朵,荷包上还拴着一根五色的绸带,打了个花结。
他伸手把那荷包拣了起来,入手只觉得沉甸甸的,他打开一看,里面的光泽耀亮了他的眼睛。
荷包里装满了珠宝,有挂拇指肚大的珠子的项链,有精巧的金锭,有镶各色宝石的手串,还有好几个硕大的戒指和几样他不知名的首饰。
这一个荷包里的东西,比林我存这二十年见过所有财物加起来都值钱。
林我存疑心自己病得眼花了,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眼前还是那些东西,他忙叫道:“珠儿,你来看。”
珠儿闻声跑了过来,一见之下,先是大吃一惊,后来就喜笑颜开:“小林哥,我就知道,跟着你会享福的。你看看,才到西陵府,你就捡到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我们发财了。”
林我存摇着头:“你在说什么?要是这荷包的主人发现丢了这些东西,不急死才怪。”
他重新系紧荷包的带子,把荷包塞进怀里,潜意识里他觉得这包东西不能交给珠儿保管。
珠儿眼巴巴看着珠光宝气从自己眼前消失,不由得嘟起嘴来:“别人不是常说,捡到的就是自己的。我们拿着这个荷包,先随便当了其中的一样东西,就可以为你看病,还可以有地方住……总比流浪街头,病得起不来的好。”
林我存无力跟珠儿说理,他靠着树干,闭着眼睛,脑袋里朦朦胧胧在想,就在这里等失主来找吧。
珠儿在林我存耳边说了半天,见林我存不为所动,气得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你这个不开窍死木头!”她又不敢跟林我存去抢,一个人坐在旁边生起闷气来。
太阳出来了,路上的车马渐渐多了起来,各种声音嘈杂起来。
林我存的头越来越昏了,从小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生过病,一来是梅娘照顾得好,二来他身体底子比较好,又习武,所以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得过。
但是这次,他被打伤后没有及时医治,当夜在茶摊里露宿睡觉时受了寒,加之饮食不济,又接连赶路,终于彻底病倒了。
林我存迷迷糊糊想着,怎么失主还不来?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这时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说:“喂,树下坐着的那个小子,你抬起头来,我有话问你。”
林我存精神一振,抬起头来,面前来了一辆马车
,车上跳下一个红衣少女,正对他说话:“我来问你,你看见这附近地上有个荷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