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我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做个好梦。”
她枕着我的肩,我靠着她,依偎了好久,久到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两根针,一团毛线,这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阿妈抱我在怀里,打冬帽。一线,又一线,她锲而不舍地穿针引线,最终把一根线的狭长,织成冬帽上成片的宽广。哦,我为什么不能用编织的方法,用头发,来织一顶小帽呢?这真是个大胆的好办法,不是么。
我扯下披在身上的外套铺到地上,小心地把窦泌的小脑袋枕上去,最后蹑手蹑脚地跑到棚子里没有被雨水打湿的干地上生了一把火,明亮的光火能让我更好得辨清方位,我坐到背风的位置上,拿起地上的长发就开始了我的计划。
天疲惫地暗了下来,而我却很有精神,我想象着我在给我的窦泌编头发,我要让这断了的发丝活起来,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活起来,怀着这种轻松地想法,我很快就编成了小帽。
我不得不说,手工是差了一些,但大体上我还是很满意的:乌黑得发亮的帽身,乌黑得发亮的帽檐,我乌黑的发亮的小帽像是黑夜里眨巴的眼,亮得很有神采。
“哦,真棒!”我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完美!”
“寸金哥哥,你这一惊一乍地,干嘛呢!”
窦泌醒了,醒得真是时候,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我:“到底在干嘛呢?”
我不得不说,她问的也真是时候,我兴奋地把她拉到火堆旁,把小帽高高地举过她的头顶:“你看,这是什么?”
“头发,我的头发,”她抢过去,更为兴奋地跳了起来:“它又重新长到一起了,寸金哥哥你怎么做到的?”
“不是重新长到一起了,是我把它们编到一起了。”
“小帽。”我把这顶乌黑的头发小帽罩到她乌黑的碎发上:“送你,喜欢吗?”
“太喜欢了。”她像个弹簧一样跳到了我身上,我抱住她,开心地转圈圈,一圈,两圈,三圈,不知道转了有多少圈,恍惚间,头上冒起了小星星,我晕晕乎乎地放下她,跌到地上说:“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晕了。”
“我早就晕了啦。”窦泌蹲了下来,拖着下巴告诉我:“寸金哥哥,说真的,我好羡慕我以后的嫂子。”我听得有些心惊,不由得好奇地问她:“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因为寸金哥哥好体贴的,谁要是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那么窦泌,”我问:“你觉得以后寸金哥哥会娶谁做老婆呢?”
“不知道。”她耸耸肩:“不过是谁都没关系,无论是谁,我都希望那个人会很爱你,爱屋及乌,到时候她也会很爱我呀,多一个疼,这不是什么坏事儿呢。”
其实,听到她这样的期待,我很失望,我多想她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的爱她,而这种爱庞大得已经占据了我一整颗的心,我不会再有心思去考虑给她找一个爱屋及乌的嫂子,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往后更不会,世上没有比爱上一个人更大的痴狂了,窦泌于我,是比心更完整的全部,如果她不爱我,那么请让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