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点事干——”周琳喃喃地。景玉鹏的绰绰逼人目光让周琳在软化,她把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周琳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因为家缺少钱,常常争得脸红脖子粗,有时甚至会惹得父亲对母亲大打出手。她看到邻家孩子小豆拿着五花八门的玩具,羡慕不已;她闻到邻家飘来肉香,久久不愿离去。是呀!人呀,还去想啥?吃饱了,喝足了,也就该知足。富裕的生活,物质的享御,让周琳变得懦弱,于是再次变得乖乖不语。
一个夏日的傍晚,夜色慢慢醉于黑谧中,宁静而温婉,经过雨水洗礼的树木清新的在雾中静默,有种淡淡的香气依稀在流动,绿色植被愈发葱茏,到处是青翠的绿。
周琳在秋姨陪伴下,在一条幽静、曲曲折折小路上散步。她们渐渐远离了灯火阑珊,漫步在夜幕的迷离中,她们一边走一边欣赏路景。偶尔,一对对散步的情侣,相互扣着手、你亲我腻地经过;还有居家三口,孩子分别拉着父母的手,不时打个秋千,调皮地发着欢笑,从周琳身边走过。这亲密欢快地情景,让周琳心里漾起一种少有的嫉妒,她羡慕着,恋恋不舍地回望那种亲密的情景。
当周琳再次移转目光移向前方时,一对年龄相仿老年夫妻搀扶着迎面走来,男的拄着拐杖一步一颠地走着,像是正在康复中一位偏瘫后遗症患者。女的怕自己的男人摔倒,一只胳膊用力挎着自己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提着一条轻便的凳子,随着男的缓缓地走动着。一对白色宠物狗在他们前后蹦来跳去,嬉闹着,一会被他们拉出一段距离,女的便一声吼吓,那对小狗儿蹦跳地跟了上来。他们没出不多远,女老人支起了随身带的一只凳子,让男老人坐下,而她便环顾四周,伸伸腰,活动一下酸痛的胳膊,原地镀了几步。然后俯下身子朝着自己的男人昵哝几句,男的顺从地点着头,然后吃力站了起来,再走。他们之间没有抱怨,没有离弃,只有执子之手共患难、恩爱和温馨。周琳远望着他们的身影,心里泛起阵阵波澜。她能和景玉鹏这样悠闲地散步吗?她会和景玉鹏这样白头偕老吗?对于她,只有此时,没有未来。
周琳眼前一片迷茫,在树林的尽头,陆刚款款地向她走来,轻盈地步伐是如此的矫健,声音是如此的浑厚,面容是如此的亲切,像似要来搀扶她……忽然,周琳面前展现这样一个虚幻,让她不堪回首。周琳内心一片灼痛,她便打断了和秋姨散步的计划。
往事,对于周琳就这样淡淡地落下帷幕,只剩下迷离的记忆,当年那段嘎然而止的情,在这个季节里泛滥成不可复加的痛在她心头蔓延,在脑海里百转千回成留不住的悱恻缠绵,侵蚀了她如花似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