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她不再反抗,如一具冰冷的死尸。
“本王不介意。”他轻蔑一笑。
桑榆绝望了,他果真是个恶魔,还指望他会答应这个请求,桑榆再没有像你这么蠢的人了,竟然会对他怀一线希望。
翌日,身边早已没有了体温,桑榆直到晌午才醒来,眼泪又忍不住滑下,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继续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战场上厮杀的画面,还有浑身是血的伽寻。
皇兄,如果连你都不在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种消极的心态在桑榆心里生根,发芽。她什么也不去想,只想这样安静地死去。
千卉在寝宫外求见了好几次,都被宫女无情地回拒了,说王后娘娘欠安,不见任何人。千卉一直坐在寝宫门口,直到太阳落山,桑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姐姐,你怎么了,说句话啊,千卉真的很担心你。”千卉不顾门外宫女侍卫的阻拦,冲着精致的木门大喊。
“安静点,王后娘娘在休息,惊扰了,大王怪罪下来我们也救不了你。”
“你们让开,都一天了,万一王后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当得起么?”千卉着急地说。
“是大王吩咐过,不让你接近王后娘娘,你还是请回吧。”一个宫女为难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见她?”千卉委屈极了,坐在地面上。
“因为这是命令。”身后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东隅居高临下地说道。
白色长袍落地,东隅鬼魅一般出现在寝宫门口。
“快走吧。”宫女们见东隅来了,个个都提起十二分精神,对千卉下逐客令。
千卉仿佛失去了重心,任由宫女将她推出寝宫外,嘴里不停地念着,姐姐。
东隅走进内殿,红色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憔悴的人,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动过,还是他离开时的姿势,侧着脸,背对着他。桌上的食物也没有动过,三餐的饭菜都摆在一块。
冷峻的面孔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扫了桑榆一眼,命人将饭菜撤下去。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本王答应你去见他,那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收起那些幼稚的把戏,不然,你会知道错的。”东隅冷漠地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寝宫。
东隅没有回荆沙宫,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踱步在百花园中,月色下那抹孤寂的身影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从他身上可以读出那么多的悲凉,孤寂。冰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如夜间一道黯然失色的光。
薄而性感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的痕迹,昨天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岛屿的每个角落种上曼珠沙华,是不是很讽刺?他竟然为了她那句“我喜欢”而亲自回了一趟七狱九幽,将彼岸花的种子带回凡界,只是因为她说喜欢曼珠沙华。呵,东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作多情?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东隅哥哥,看来你真的心情不太好。”夙棠穿着鹅黄色的纱裙,在月光下,如精灵般美好。
“你来干什么?”东隅淡淡地问。
“陪你喝酒。”夙棠将酒壶递给他,“听哥哥说,一醉解千愁,虽然这是人类发明的东西,但也许我们喝了会有不一样的效果,要不要试试?”
东隅迟疑地接过酒杯,仰头而饮。
“谁说本王忧愁,你懂什么?”东隅一口气就喝完了酒杯里的酒。
“我当然懂了。”夙棠也随他一起喝。“好辣。”她吐了吐舌头。
“小屁孩。”东隅斜视了她一眼,拿起酒杯继续喝。
“我都三百岁了,已经成年,以后别老拿我当小孩看。”夙棠不悦。
东隅浅笑,眼前的视线似乎有些模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红影。
“桑榆。”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东隅哥哥,干嘛要提她,今晚,不要想她好不好?”
“谁想她了。”东隅甩了甩头,正经地说。
“我们继续喝。”夙棠开心地笑着。
酒,一壶接着一壶,地上的空酒壶杂乱地摆在,东隅早已醉了,意识不清地抱着夙棠。
两个人摇摇欲坠地互相搀扶着对方,离开了百花园。
清晨的阳光流淌进古香古色的房间,照射在黄色的大床上,东隅揉了揉额头,缓缓睁开眼睛,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怀中有个熟睡的女子。
“夙棠?”他一怔,怎么会是她?
“东隅哥哥,我们…”夙棠被他的声音惊醒,才发现…
“对不起,夙棠。”东隅拿起衣物迅速地穿好。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东隅哥哥,娶我吧。”夙棠期待地望着他。
“我不爱你,更不能给你幸福,这样只会害了你。”他背对着她。
“那你爱桑榆么?”
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东隅沉默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