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帮他擦拭，他一向是爱干净的，身上随时都散发着海洋般的气息，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他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苏岚把耳朵尽量地贴近，也听不清，只知道她的半个人也被血染红了。

在冬日里，鲜血是那样夺目而温暖，只可惜被风一吹，又迅速变得冰凉彻骨。

他的心跳，她一度还能感觉得到，现在也渐渐变得微弱了。

苏岚记得方毅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能够爱上自己，就算用生命换，他也愿意。

这个傻瓜，用生命换，那她还去爱谁呢？！

他还说过，他相信一切美好的东西，相信世界一定存在公平和正义，善良和勇敢的人会得到幸福。

或许吧－－

救护车一路喧嚣着抵达，恍恍惚惚中，有穿白大褂的人七手八脚地将方毅台上了担架，又抬上了车，是天使吗？

苏岚感觉到有人来扶她，试图将她从血泊中移走。也有人在问她跟他是什么关系，一身血污是不是也受伤了，要不要一起上救护车。

然而凝固的血液仿佛封住了她所有的感官，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异度空间。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整个天地在她面前轰然倒塌，连海上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地熄灭，只余下无穷无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