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应该……不是很难吧!”江厉川说着,又道:“我租了全套烧烤设备,应该不成问题。”
的确是……不是‘很难’。
尤其是对于一个只会煎鸡蛋的男人来说,杀鱼,小case,他不吃鱼头和鱼尾,于是,两刀子一跺,肚皮打开,内脏剔除,火烧旺,往烧烤架子上一摆,拿刷子刷点儿油,可是,两面才烤了点儿焦黄色,他就已经快速地搁在盘子里,双手奉给安宁。
安宁登时无语,“我虽然不会做鱼,但是我也知道就烤这么一会儿,鱼绝对没有熟透的。”
果然,一夹开鱼肉,里面还血丝相连着。
然而偏偏某个人还很有道理地说道:“牛排不也是可以吃几分熟的吗?日本人还专门吃生鱼片呢!”
安宁直接头一偏,“我是a国人,我只吃熟透了的鱼,记得烤好后撒点儿盐,没盐味不好吃。”
“用不用我再帮你把鱼肉和鱼刺都给剔除出来呢?”
“如果你愿意,我没意见。”
安宁说完,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娇女王姿态,可是,下一秒……
“唉,人情债,肉来偿……”
在江厉川一阵‘嗟叹’声中,安宁刚要发作,突然一道轻细的声音飘了过来。
“叔叔,你的鱼要烤糊了!”
是上午经过的一个放牛娃。
江厉川回头一看,立即奔了过去,可不是烤糊了吗!
看着他那忙不迭的样子,以及他懊恼的神情,安宁突然觉得……心情分外的开心,一直以来她受了他太多的‘打压’了,在他面前,她大多数时候都会有一种小学生的感觉,好像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了似得,而现在,终于觉得扳回一城了。
于是,安宁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江厉川,你也有不行的时候啊!”
不行?
江厉川把烤糊的鱼丢进了盘子里,道:“千万别对一个男人说不行。”
安宁不以为意,“不行就是不行,还不能说了,你心理素质差得没下限了。”
“就是啊!叔叔,老师说要知错能改,别人指出来了,就要及时改正。”那个放牛娃插了一句道。
安宁顿时笑得差点在躺椅上打起滚来。
“那是你们老师的错,她不知道‘不行’这两个字对于一个男人,甚至是男孩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她可以说你做得不对,不好,但绝对不能轻易地就说‘不行’。”江厉川径直地对那个放牛娃说道,似乎就像没听到安宁那得意而夸张的笑声一般。
放牛娃一脸疑惑,“为什么啊?”
江厉川道:“等你长大后你会明白的,‘不行’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带有屈辱性的否定。”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浑厚有力地穿透了安宁的笑声,一瞬间,她怔了怔,心里突然有些歉疚,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目光,支吾地道:“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晚上你会知道的。”
安宁一抬头,看着他那眼里的意味深长,刹那间什么歉疚都烟消云散了,留下的只有……
“江、厉、川!”
江厉川直接无视她眼里愤怒的火焰,更无视她砸过来的半块香瓜,他接个正着,然后递给那个放牛娃道:“叔叔请你吃香瓜,吃烤鱼,你帮叔叔烤鱼,或者帮叔叔找你会烤鱼的小伙伴来,也照样请你吃烤鱼,如何?”
放牛蛙看了看面前的瓜,再看看那一桶的鱼,眼珠子唰地一亮。
“无耻啊!无耻啊!无耻啊无耻!”安宁一连三声感叹。
而江厉川却道:“这就是管理者的艺术,你不懂。”
安宁哼了一声,“资本家的无耻!”
可不管是艺术,还是无耻,对于小孩子,尤其是放了半天牛,肚子很饿,被烤鱼味儿吸引过来的小孩子们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们中午的午餐就是吃着一群小孩子烤的鱼,因为多加了人的缘故,江厉川还现场又开始钓了起来,烤鱼他不行,可是钓鱼他很擅长,引得那些孩子,不论男女都对他瞬间崇拜得不行,尤其是女孩子,年纪那小,都会脸红偷瞥了。
安宁才懒得管呢,正午时分,阳光正好,她吃饱了没多久就在他们的闹腾声里伸个懒腰睡着了。
而当她终于睡爽了自然醒来时,只见身上又多了一层羊绒毯子,依旧是白天,可阳光却已经飘到了山的另一头。
周围不见那些放牛的孩子们,河水潺潺,河畔旁,江厉川正拿着本子不知道在写着什么还是在画着什么,很专注的样子,连鱼竿都搁在一旁没有管,水桶里的鱼还不足上午的一半多。
吃了个饱,又睡了个饱后,安宁终于觉得精神有些充沛了,可是还不待她走过去,只见江厉川唰地一下把手里的本子给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