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们在火海中奔跑着,挥洒着青春的汗水,迈动着无悔的步伐。
那是我嚣张得无以复加的年华吧?多年之后当我再次置身火海的时候,脑中突然闪现出当年狂奔的景象。曾经的时光火热而单纯,痛苦却快乐,就像握在手心的赤铁,那么的纯净,没有一丝杂质。而那些和我在滔天火焰中飞驰的身影都已经离开了我,再也回不来了。
我站在似曾相似的火海中,突然泪流满面。(估计是多年之后的我小四的东西看多了。)
眼前的火光终于退去,我们又回到黑漆漆的通道中。回首身后的火光,遥远得如同天际一颗闪烁的明星,这时候我们才确认自己已经脱离了火海。一发现脱离了危险,我们再也支撑不住了,纷纷倒在地上,喘得死去活来的。一路上的冲刺实在让人吃不消,好几次我都认为自己要倒下了,然而烟的身影总是在前方不远处闪现着,不离不弃,烟还在等我,我怎么能放弃呢?
于是我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又过了一关,炽热的一关,燃烧生命的一关。
我们实在太累了,躺在地上喘着喘着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这时候就算老岩的鼾声真的如雷贯耳我也已经听不到了,因为我甚至连听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的我只感到身下坚硬的地板突然变得柔软,虚无,我的身体一点点的陷了进去,越陷越深,最后整个人都淹没在一片漆黑中。然而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寂静和安详。就好像婴儿睡在奶奶的怀抱中一样。我不知道奶奶是谁,也想不起在奶奶怀里的感觉,只感到这种感觉唯有用这样的表述方式才能说明形容。四周很黑,很静,没有一丝声音。我就这么静谧在黑暗中,缓缓的下沉。是水么?我不确定,我从来没有被水淹没过,因为沙漠里根本就没有足以淹没人的水,但是此时我感到自己就置身于一汪碧波中,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清凉感觉,让人好不惬意。我微微的动了动手脚,感到四肢似乎飘荡在空中,很不现实。
突然,黑暗中闪现出一点亮光,亮光渐渐变大,变大,最后将我包围在其中。我发现自己又一次置身于沙漠当中,四周尽是无垠的沙海。只是这里的沙漠没有太阳,沙海中也没有沙丘和植物,天地间只有黄白两色,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笔直的分割着。
我向地平线的尽头望去,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那人是谁?为什么如此熟悉?我想不起来了,他站得那么远,我连他的五官都看不到,只是感到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身边的小狼和狼首之外,我没有见过其他的任何人啊。可是我为什么会对他有熟悉的感觉呢?
地平线上起了沙尘,翻滚着汹涌而来,那个人就站在风暴中,一动不动,久久的屹立。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那个人正在看着我。
沙尘暴终于将我淹没,我虽然感觉不到沙子吹进眼中的疼痛,只是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就在这昏天暗地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随沙尘暴而来。那是一道眼神!冷酷而温婉,尖锐而沉重。伴随着沙尘暴侵袭着我,闯进我的心里。那个人的眼神为什么如此复杂,为什么如此浓烈?
我突然想起狼族袭击那天地平线尽头的那道淡淡的人影,就是他!孤独的傲立在天地之间,似乎在等待什么,却又永远没有答案。
没错,就是他!他就是那个一次次出现在我梦境中的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对他有熟悉的感觉?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通道顶。随后烟的面容缓缓的移上来,代替了漆黑的穹顶。
“你怎么了?”烟的声音满是关切。
“没……可能是做梦了。”我的脑子还有些晕晕沉沉的。
“可你怎么……”烟似乎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什么也没说、
我怎么了?我一头雾水,侧过脸去发现老岩也在望着我,眼神古怪。我真的做了什么古怪的事情吗?我努力的想了想,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再仔细的一想,我就感到一身冷汗,我不会又在梦里叫烟的名字了吧,要真是那样可就丑大了。可是想想又不对,要是我真的叫了烟的名字,老岩肯定第一时间发表他独具个人魅力的语言攻击。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没风都要浪半天,有这么点风吹草动他还不得闹翻天?可是看看他的表情又很古怪,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又不能作为嘲笑的资本,让他整个人很困惑。
是什么呢?
通道里那个梦的情景和梦中我做的事情成了我在狼窝中众多未解之谜之一,直到多年以后都让我困惑不已。此后我曾经无数次追问过烟我这件事情,她只是说没什么。真要没什么她当时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我也问过老岩,他总是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愿告诉我关于那天任何的事情。这让我对那天的事情更是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