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爹怎么好像有点糊涂了?”安兰有些不安。
“听妈说,去年就老年痴呆了。”若男掖着被子。语言中透着酸涩。
“貹男呢?”
“她怎么还不回来呢?”
床上的人还在絮絮叨叨似自语的念着。
听着他苍老的声音,安兰叹了一口气,伸手想扶他下床。外头天气不错,晒晒太阳。
爹真的老了,身体轻飘飘的,安兰扶他起来几乎不费任何力气,给他穿袄子的时候,安兰触到他枕头旁有硬绑绑的东西,摸了摸感觉象书。
安兰抽出来,房间里太暗,看不清。安兰顺手放到了兜里。
将爹扶到院子的大坪上,拿把躺椅安顿好,安兰拿出了兜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碎花的笔记本。
确切的说,是安兰小学时的一个笔记本,是她得在儿童节得的奖状。
农村的儿童节,学校就是在露天的操场上,搭个台子,每个班表演自编的节目,倒也热闹,末了,对成绩优秀的同学,进行表彰奖励。奖品不外乎是一纸奖状,外加一个笔记本。
安兰记得,当时她多高兴呀,下了学,迫不及待的把奖品拿给爹看,而爹,郑重地将笔记本收起来,额外的给了她五毛钱。爹说,得的奖励要珍藏起来,等将来有出息了拿出来回忆。
哎,爹那时候的期望多么美好呀。
十几年了,爹还留着,笔记本的纸页都泛黄了。
可是,爹,还没等来自己的有出息。
人生,就是如此吗?
好半天,安兰才扶着椅子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