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冯敬也看着他。

他重重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文启一眼，道：“主任，你应该能理解我的。”

听到他这么说，赵文启的脸色也黯淡下来，他向顾熠笙靠近了一些伸手落在他的肩头，淡淡地开口：“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理解吗……算了算了，你走吧，我也不想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

“谢谢你，赵哥。”他笑了一下。

当初是‘远林’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而如今却又恰恰因为‘远林’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抉择。他在心底隐隐觉得海灵绝不会轻易罢手，若他还继续在‘远林’做下去，那么将来‘远林’必定会受到牵连，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回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刚刚毕业从国外归来，没有半点头绪和经验，是结识了赵文启，进了‘远林’，生活才走上了正轨。说起来，赵文启也算是他半个恩人，可正因为这样，他才要咬牙离开‘远林’。

“你为什么这么做！”她终是忍不住，冷冷地问。

她坐在沙发上拨弄着手机并没有看她一眼，无关紧要地开口：“海然，你忘了吗……我曾经说过，会让他付出代价。”

“逼他离开‘远林’就是你所谓的报仇？”她冷冷笑道：“你不觉得太幼稚？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会平复你心底的恨吗？”

“当然不能。”她扔掉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要做的，远不止这些。好戏才刚刚上演而已……”

经历了这件事，她明白她绝对是言出必行的。她上前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劝说，“灵灵，不要这么做……那不会是他做的，他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做。你不能这样无缘无故地冤枉他，这样不公平！”

“无缘无故、不公平？”她哈哈大笑，“‘宏宇’的资料也会有假？那你告诉我是谁做的，是你吗，还是我？”

心里闪过一丝尖锐的疼痛，她看到了海灵眼眶里的水光，默默垂下头，握住她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了。卧室里昏黄的灯光这一刻竟叫人不敢再直视，海灵虚晃着步伐，绕开了沙发站在窗前，低声说：“你就这么爱他，没有原则的相信他？”

“如果……如果我说我会离开他，从此不再相见，你可愿意罢手放下心中一切成见与我离开？”

满室静寂。

她定住身体，怔怔地转过头望着她，泪水霎时间夺眶而出。

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说出这样残忍决绝的话来。就算到了这一刻，她虽然是要和她一起离开，但她选择的依然是他，这般狠绝的、不留余地！

关门声在寂静中响起，她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而她的心，却永远是那个男人霸占着，再也无法装下任何人。

房门再次响起，段宏竟然破天荒的这么早回来了。她收拾了情绪，笑着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公司最近不忙吗？”

“忙里偷闲，想早点回来看看你。”段宏好兴致地逗她。

她替他把西装挂起来，“这些天一定很累吧，只是应付那么媒体就累。对了，我刚刚在厨房替你热了一小碗粥，要不要尝尝？”

“你的手艺？”

“当然了。”

“那我一定得给面子。”他玩笑道。

海灵在微波炉把粥加热了，段宏正好洗完澡出来，是燕麦薏仁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最近因为‘远林’而影响了公司，你都没有什么想法吗？”她试探道。

段宏放下瓷碗，“怎么这么问？”

“你想啊，‘远林’败诉偏偏又是‘宏远’的法律顾问，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媒体抓住这一点不放，外面流言斐斐，质疑不断，对‘宏宇’也是一种伤害。我想，一定引起了内部许多人的不满吧。”

“你倒看得透彻。”段宏笑了笑，“当初不是你力荐‘远林’的吗？怎么现在听你的口气，倒像是有许多不满？”

“我哪里会预料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可不也是因为心里愧疚才对你说了这些话……你还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说完就要走，段宏却伸手拉住了她，“我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你就生气了。”

她没好气地说：“好心当成驴肝肺！”

段宏哈哈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是替公司考虑，你说得对，董事会里已经有人对‘远林’产生怀疑，如果媒体还紧咬不放，恐怕我们会单方面解除合约。”

“解除合约？”

“没错，毕竟相较之下，这样做才能让公司摆脱舆/论压力，员工也能好好工作。”

“可是……当初是你替‘远林’担保，如今又主动提出解约，会不会落下口实，让董事会的人故意寻碴子……”

“他们尽管找去，我还乐得呢。”段宏无所谓地笑言。

“想什么呢？”段宏见她沉默着不说话，便问。

她微微一笑，摇头，“没什么。我觉得这样做能顾全大局也没什么不好，若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