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竟下起雪来,寂静的合欢宫里,我将自己深深的埋在天蚕丝软被中,内室里似乎可以听到我波澜不定的心跳声。
“素心?”我幽幽的唤道。
“娘娘有何吩咐?”闻得清婉之声,一身浅色宫装的素心已在眼前。
“今早馆陶大公主府可有入宫么?”将桌边的一盏酸乌梅搁在手边,慢慢捻起来一颗颗放在嘴里。
素心一怔,遂小声回道:“娘娘果然妙算。”
我垂下目光,笑着道:“那便是了。”将手中的酸梅复丢到盏中,“备辇,将炖好的乳鸽汤盛了,去长门宫。”
“诺。”素心不再说话,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怪。
但见我极其坚定的样子,便着身去准备了。
日光寡淡,薄凉如水,抬轿的宫人靴履踏过厚雪,发出吱吱的声音。
步辇不紧不慢走着,一会便到了,此处比别处宫殿显得清幽冷寂一些,虽不见形色匆匆的宫人内监,但庄严的气势不减,高大耸立的宫门两旁带刀侍卫执仗而立,无形中给人震慑感,我在门前站立,悄然抬头看着门头上几个大字——长门宫,长门,长久闭门,这个提辞,确实合景合意。
素心上去朝守门的侍卫手里放了点什么东西,耳语了几句,那侍卫便欢欢喜喜开了门。
我下了辇,抬步入殿,虽然早做好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空旷的大殿里。并没生起暖炉来,只见阿娇陈皇后正坐在地上,紧紧的搂着胳膊。
闻报我来了,她也不曾动弹分毫,只是听到我行礼时,她蓦地抬头,狠狠瞪向我。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人能用“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来形容,无疑陈皇后是算的上的。虽已年近三十,但她在我的印象里始终是绝美绝艳的。仪态大方,明媚端庄,走到哪里都像一株超凡脱俗的国色牡丹,浑身散发着高贵的光辉,理所当然地接受着芸芸众生的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