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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明月照谁心

一早,艳阳照空,我站在门口伸了伸懒腰,这几日与师傅学认草药,满脑子都是杂草的样子,一闭上眼根根青草就在我眼前飘荡,我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咕噜咕噜的声音却立马出现,我反应过来,追寻声音的发源处,厨房旁边,却见昨日的少年正在那劈柴,刚看了一眼,少年就已朝我这里看了过来,我歪着脑袋看着地上滚了一地的被劈的平平整整的也可以说是很美观的木头,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我却对这满目狼藉极为不爽,我转眼看着那小男孩,依旧是面无表情,神情肃穆好似谁欠了他不少钱似的,我走过去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直盯着那个小子,开始这个小男孩还看似很有定力,但不一会我便看出他的不自然来,恐怕还是因为年轻吧,我有些好笑的看着男孩不自然的往离我远的方向靠,嗨,看在他帮师傅忙的份上,我起身将木头规整好,直到院子恢复原来的整齐,拍拍手转身到厨房找师傅。

看着师傅忙碌的身影,几日下来在这小院里吃的尽是师父做的饭菜,但说实话只能勉强算是不难吃,我一直对吃的很挑剔,很多时候非常想抢过师傅手中的锅铲,但是六岁的楚云秀要是会做菜,一定引起师傅的怀疑,师傅那么精明,即使不会想到什么灵魂穿越,也会认为是什么练什么奇异武功身材似小孩的人冒充了楚云秀,反正是麻烦大大的,即使前者是我想多了,但还是谨慎为妙。

端着饭菜我与师傅先后走出厨房,看见所有的木柴都已劈好,在院里我刚刚罗放木头的位置摆放的木头都稍稍高了许多,看来这个莫殇还真是可爱。一顿饭下来没有任何话,我还是很习惯,食不言寝不语,我并不认为无聊,我见莫殇吃得很快,站在医生的角度,有些担心他会脾胃不调。吃完饭,莫殇又神般的出现收拾碗筷,越发觉得这莫殇憨憨的。

我边在院子里遛,边回忆昨日记下的那些草药,算是饭后运动,师傅与莫殇两人都在屋内打坐调息,很快真正的滚瓜乱熟,我想回屋再让师傅教些别的,却在刚抬起腿时就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冷汗瞬时一阵阵的冒了出来,看来毒素在我身体里又开始沸腾了,我软软的坐在地上,看向房门,喊不出一句话,抱紧身体,正当意识开始模糊,却听见有人喊“无忧师傅”,很陌生却又微微有些熟悉,是莫殇。在很久以后,他也是如此,总是在我最需要有人在我身边的时候适时地出现,当我一无所有以为再无人依傍,还有他的陪伴与关心,一切种种另我感念一生。

无忧紧锁眉头正在为这个叫云儿的女孩把脉,已快半个时辰,无忧师傅的手还是放在女孩的手腕上,更像是在思考,莫殇从未见过这样的无忧师傅,他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似毫无生机的女孩,莫殇觉得若这个女孩若熬不过这一关就这样离开人世,一定是件遗憾的事,但很快又想起少主的话不能随便软下心肠,莫殇撇过头,一看,发现门口竟是少主,莫殇赶快抱拳一拜,这时却响起无忧师傅的声音。

“你来得正是时候,莫殇去准备烧水。” 莫殇退出去后,明月这才见到床上的女孩,很是熟悉,师祖的藏书阁一直挂着一幅画,画上的少女与女孩极为相似,想来这便是师伯殷云歌的女儿,殷云歌离开云唐山已十几年,而她的画像一直挂在那里,为两名绝世之才终生牵挂。

我迷迷糊糊渐渐清醒,感觉手臂很疼,温温热热的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来,很快,眼前明朗了些,我看向自己的手臂,黑红的血正缓缓地往下流,我想按住,却被一只手挡住,我没什么力气动弹不得,仰头一看却不是师傅,我看了看那人的脸,又看了看按住我的手,确定这是一个男人,而长的却是一张女人的脸,不过我真的没心情欣赏,师傅不会把我一人丢下,这个人是谁?“别动,师傅在帮你解毒,这血都是毒血。” 我这才想起自己毒发,不再挣扎,我确定这人是明月,师傅的另一个徒弟,我无力的闭上眼,“解毒”,放了这些血就没事了吗?我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的预感,沉沉的睡去,照我身体的情况来看肯定放了不少血,睡觉有助于补充体力、有助于补充体力,我对自己说。

我盯着师傅,生病的人尤其是生病的小孩子可以有很多优待,“我不想吃师傅做的,师傅做的饭菜太难吃。” 师傅好笑的看了看我,放下碗便朝外面说,“莫殇去饭庄买些饭菜回来。”不一会儿,我就大快朵颐,放血的手臂只是破了一个小孔,像是从前献血一样并不是很疼,但是这次不是献血,失血过多的我无力的躺在床上很多天,但是也吃了不少好的,还是稍稍弥补了一下,更重要的是命暂时保住了。师傅明确的告诉了我,我中的毒是祁国的秘药,中者无解,但是通过运用内力放血释毒可慢慢将毒解掉,当初师傅与那个少年换取的菩提子便是保命补血的良方,只不过这毒什么时候能完全解不能确定,无忧的坦诚使我感到心安,毕竟这使我知道我还是有救的。

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我出了房门,温暖的阳光洒遍了我的全身,我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倚在柱子上支撑着自己,一直不安的事情已经得到答复。这几日我想了很多,我不仅要随遇而安的在这里好好过日子,而且遇见无忧这么个有才华的人,他如今又恰巧成了我的师傅,好好跟他学习医术,我一直向往的不就是当一个好医生?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医人又能医己,何乐而不为。

明月看着闭着眼倚在柱子上的女孩,几日下来他看见的一直是她毫无生机躺在床上的样子,而今却安静的被阳光包围着站在那,整个人显露出来的是不符合年龄的静谧安逸,明月觉得此时这个女孩竟出奇的像无忧。女孩突然睁开眼视线落在明月那里,灵动的双眼像发出光亮般霎时让明月的心震了一下,此时的震动几乎让他不曾察觉,以为是错觉。多年后,每当午夜梦回,他总是看见那双眼睛,心痛难耐,但往日的言笑晏晏那时他已不配再拥有,也不可能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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